无我无相
他抬头道:“多谢大师坦言相告,四大仙佛心意相通,配合的天衣无缝,只是这一手,三界之中,就无人能及。”
他这一番话倒不是恭维,君如之所以误以为这片金光是一个人使出来的,就是因为这片金光浑然天成,天衣无缝,丝毫看不出四大佛陀相互磨合的痕迹。
这个声音淡淡一笑道:“我们身为四大仙佛,却要合起来才能挡得住你一刀之威,说出来,恐怕三界中没有几个人相信,居士天纵奇才,三界之中,绝无仅有。”
君如道:“大师过谦了,我一介小子,哪里当得起大师如此称赞?不敢请问大师是哪一位佛祖?”
这声音道:“名字本来是身外之物,东佛也罢,西佛也好,不过是个称号,只是居士千里迢迢赶来这里,也算有缘,我们就见一见居士,也算了却了一场心愿。”
这人说着,君如就发现自己的前方隐隐有一个人影闪现出来,这人影似乎在千百里之外,模糊不清,可是片刻之后,脸庞竟然慢慢地变得清晰可见,只见这人影身着青衣,脸容光滑,双眉浓密,看来竟然没有丝毫出奇之处,可是君如咋一看之下,似乎这人年龄极大,可是越看越年轻,君如凝目望了半晌,依然没有看出这个人到底有多大年岁。
这人向君如微微点头道:“我是东佛,见过居士。”
说着,身影慢慢地向远方消失,片刻之后,已经不见踪影,可是君如却能感觉到东佛立身之处的那种淡淡能量波动。
君如凝目细看,点了点头道:“前辈风范,果然不凡,君如见过南佛。”
说着,君如深深地躬下身体。
就在这时候,君如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右边有轻微的响声,一个声音飘了过来:“年轻人能有龙兄这般修为,又能谦虚温文,不骄不馁,当真是难得,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汗颜无地了。”
君如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笑眯眯的脸孔在远处浮现,慢慢地,着脸孔变得真切起来,君如这才看清,这张脸孔下面,是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人形,脸孔上有一双细细的眼睛,看上去像是一直在眯着眼睛微笑着,君如看了半响,依然没有分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在笑。
这人点头笑道:“我是南佛,见过龙兄。”
说完,身影向远方消失不见。
君如躬身道:“见过南佛。”
他的身体还没有直起来,右手有个人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西佛。”
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佛陀相貌威严,两眼中凛然生威,慢慢地向自己走来。
君如忙低头躬身道:“君如拜见西佛。”
西佛走到君如面前,望着他半响道:“龙魔果然是天纵之才,只是脸含煞气,命属乱决,果然是战场上的杀神。”
君如微微躬身道:“多谢西佛教诲。”
自己命属乱决这件事情,当初班查司祭就曾经向自己说起过,现在言犹在耳,班查司祭却已经不在了,想到这里,君如对血修的愤怒就又深了一分。
西佛显然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怒气,叹了口气道:“可惜如此人才,却偏偏勒不破生死情仇,可惜了,可惜了。”
说着,西佛转过头,慢慢地向西方走去,片刻之后,身体已经消失在半空中。
君如叹了口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北佛也从隐身处现身出来,君如转身望去,只见一盏明灯光芒四射,灯光下面,是一个面如古玉,双眉微皱着的人,这人淡淡道:“龙魔,东佛刚才所言,你何不仔细想想?须知世间事,不如意者常居七八,居士天纵之才,奈何偏偏看不透?”
君如淡淡道:“多谢北佛指点,只是小子愚鲁,大师盛情,小子铭感于心,奈何人生于世,该当率性而为。”
北佛叹了口气道:“是真名士乃风流,唯大英雄能本色,英雄二字,放在居士身上,这才当之无愧。”
君如躬身道:“大师谬赞了,小子不过一介白衣,哪里能当得起大师英雄的称号,只是一个无可奈何的可怜人罢了。”
北佛叹了口气道:“可惜了,这世间,又有几人不是可怜人?强如邪王怒萧寒,尚且以为可怜可悲,世人谁能幸免?”
北佛说着,慢慢地消失在君如眼前。
君如转过身来,向空中道:“今日得见天界四大仙佛,幸何如哉,可惜却要对阵沙场,可见世间事,不如意者十居八九,四位仙佛,小子无礼,还请众仙佛莫怪。”
说着,双手轻握,向周围微微躬身行礼。
东佛的声音叹息了出来:“居士不必过谦,天道如此,也未必就是祸患。”
说着,只见周围的金光缓缓而动,慢慢地重新聚集起来。
君如转过头,向身边的少女望去,眼神依然清冷如冰,他淡淡道:“蛮荒野人,不值得公主垂青,这就请了。”
这女子正是七公主天梦痕,这时的天梦痕,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刁蛮,只是一个弱女子,望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听了君如的话,天梦痕花容惨淡,脸色苍白,她深深地望了君如一眼,仿佛想说什么话,却终于只是垂下头,缓缓后退。
君如彷如未见,心底深处,君如总感觉到天梦痕的影子,樊语和君如纠缠千年,七公主又何尝不是一样?只是樊语和君如相亲相爱,而七公主却是因爱成恨,这两种爱情,究竟哪一种更深,更伤人?
君如仰天长啸,摆摆头,不去想这些,他慢慢地在空中踱着步,片刻之后,思维渐渐进入一片空明中,明镜无台,菩提无树,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不惊、不怖、不畏。
魔息在君如体内缓缓流动,在他的身上泛起一片淡淡的金光。
君如的脚步慢慢地变得轻盈起来,身法流动,场中的身影慢慢地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