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说这话时语气温柔，望向陆瀚泽的眼里满是柔情蜜意。

    裴言澈心口堵胀，想说的话再开不了口。

    他明白，江稚鱼不是真的在意他的错处，她只是想趁机给陆瀚泽一个展示的机会。

    可……

    裴言澈感受周围人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好像泡在水里，又酸又胀。

    她竟然可以这样踩着他，去为陆瀚泽搭梯子往上爬……

    院长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江稚鱼的要求。

    会议结束后，院长单独留下了裴言澈。

    “我知道你是好心，想给他们再做个示范，不过说到底，还是得实践出真知，不让他们上手术台，怎么能长进呢？”

    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说：“你走了，陆瀚泽是最有资格接替你的，总该给他个机会。”裴言澈知道院长说得对。

    陆瀚泽理论扎实，在国外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只是才回国，需要磨合。

    裴言澈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跟着院长走出会议室，就碰见了江稚鱼。

    她似乎是特意等在门口，见裴言澈和院长谈话出来，疑惑地问了句：“院长说什么了？”

    裴言澈还想着她刚才的话，不想回答，反问道：“有事吗？”

    江稚鱼只是随口一问，没得到回答也不在意，只缓了语气开口。

    “抱歉，刚才不该在大会上下你的面子。”

    裴言澈心中一颤，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相处这些年，江稚鱼对他一直冷漠，就算有矛盾也都是他去低头道歉，怎么今天……

    下一瞬，就听江稚鱼低沉声音响起。

    “合作是我主动提出的，和陆瀚泽没关系，你……别为难他。”

    此话一出，裴言澈看向江稚鱼的眼里满是震惊和失落。

    原来她只是担心自己为难陆瀚泽，才主动找他道歉的。

    裴言澈掩在袖中的手攥紧，心中苦涩又难过。

    在江稚鱼心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公私不分，滥用权力的人吗？

    裴言澈心口堵塞，动了动唇，却没说出一句话。

    江稚鱼见状，以为他还在生气，又揉了揉眉心，软了语气。

    “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今晚我去接你和小昱回家，好不好？”

    裴言澈看着她不耐烦的模样，听着她仿佛施舍般的话语，心里越发憋闷，几乎喘不上气。

    他攥紧了手，直接开口说：“不用，我们不回去了。”

    江稚鱼闻言皱起了眉，只当他在说气话，下意识反问：“你不回家能去哪？”

    裴言澈看着她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酸胀，忍不住开口：“那是你的家，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冲过来的陆瀚泽打断。

    “稚鱼，正找你呢！急诊送来了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情况危急，请你下去看看。”

    江稚鱼立刻应下，留下一句“地址发我”，就匆匆离开。

    裴言澈看着她焦急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会告诉江稚鱼地址的。

    她们已经离婚了，那是他和小昱的家，和江稚鱼没有一点关系。

    之后几天，心外科忙得脚不沾地，江稚鱼几乎整日睡在医院里，没有再提起接他们回来的事。

    裴言澈也省得解释，每天按时上下班，接送小昱，日子过得安心而舒适。

    直到距离他离开还剩十天的时候。

    裴言澈正在给小昱收拾东西，突然发现他的护照落在了原来的家里。

    正巧放假，他就带着小昱回去取。

    只是刚开了门，就看见鞋柜上摆了几双男士的鞋，衣架上也挂着男士外套。

    裴言澈心中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看到卧室门被推开，陆瀚泽一身睡衣，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看到门口的两人，愣了一下，问：“裴医生，你怎么在这？”

    裴言澈的心彻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