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节无力抵抗季母的捶打,直到一只手将她抱起,季母才被季父拦下。</p>
季父看见沈廷深,也很是惊讶:“你怎么来了?”</p>
沈廷深只是说:“我听人说月月情况不好,过来看看。你们也别太担心,我已经找到月月的心源了,她很快就能痊愈。”</p>
刚刚还在哭泣的季母,顿时停了声音。</p>
“真的吗?”</p>
“哪里来的心源?月月真的有救了?”</p>
沈廷深再次肯定的说:“我有些别的资源,到时候我亲自主刀,月月一定会平安出院。”</p>
听见亲自主刀四个字,季知节的身体一颤。</p>
随后又不意外的惨笑。</p>
季妈妈走后,沈廷深感受着怀里滚烫的温度,将人抱去了病房。</p>
然后贴心的准备了毛毯,热水。</p>
躺在病床上,沈廷深拿体温计测量温度,看见上面的41度后眉头紧皱,“发烧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p>
季知节蜷缩着,讽刺:“沈大主任那么聪明,妙手仁医,大概是没想到,人在不到5度的楼道里待三个小时,会生病的吧。”</p>
他只是不在意而已。</p>
不在意她,所以也不会关心她的健康状况。</p>
他关心的,从始至终,只有自己身体里那颗心脏。</p>
沈廷深动作一顿,然后似乎是愧疚,说了句:“对不起。”</p>
声音很低,季知节只当是幻听。</p>
床边,沈廷深坐下,握住了季知节滚烫的手,低声道:“对不起,我答应你,这次之后,我一定和你好好在一起生活。”</p>
“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满足,我会好好爱你。”</p>
季知节却没看他,默默收回了手。</p>
挂了一晚上的水,第二天季知节才有所好转。</p>
沈廷深没回他上班的医院,而是一直待在这,拿了几颗药片过来。</p>
药很苦,季知节吃的眉头紧皱,沈廷深端上一杯橙汁。</p>
“我的病要多久才能好?”</p>
沈廷深回答:“一般来说,普通感冒七天就能痊愈。你发烧有点严重,可能需要十天左右。”</p>
“那耽误我给季知月换心吗?”</p>
这句话她说的太平常,就好像在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p>
沈廷深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她了。</p>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p>
季知节继续说:“感冒没好,也不影响吧。”</p>
“反正挖出心脏后,我也没法活了,有没有感冒重要吗?”</p>
这话太残忍,季知节却说的无比平静,像一把漠然的刀。</p>
沈廷深不知为何,觉得很难受,坚持道:“我会让你健健康康的上手术台。”</p>
健健康康的上去,然后毫无生息的下来吗?</p>
季知节不明白他的坚持有何意义。</p>
病房外,季父拿着一份股权转让协议进来。</p>
带着封皮的文件重重砸在她脸上,季父声音很冷:“如你所愿,月月手里所有股份,全都归你了。”</p>
这里面,一半是自己的,一半是季知月的。</p>
加起来百分之二十。</p>
都够在董事会有一席之地了。</p>
季知节很满意,在上面签下字。</p>
然后在众人都离开后,打电话给自己的律师:“我想跟你委托遗产。”</p>
律师和她闺蜜晓雅是一起来的。</p>
看见季知节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形销骨立,晓雅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p>
“王八蛋,他们真是一群王八蛋,怎么能这么对你!我要去找他们算账!”</p>
季知节拦住她。</p>
在她攻略沈廷深这段时光里,没遇到几个好人,但这一世的闺蜜晓雅是个意外。</p>
她永远坚定的站在季知节这边,无论季知节遭遇了什么,她都是第一个出手相助。</p>
没有她,季知节恐怕都撑不到今天。</p>
晓雅也是除沈廷深之外,第二个知道她有系统的人。</p>
事到如今,她把自己准备换攻略对象的事,跟晓雅托盘托出。</p>
“也就是说,你终于可以摆脱沈廷深这个渣男了?”</p>
季知节点头。</p>
晓雅高兴的站起来,“那太好了,系统终于干了回人事。你就该早点甩掉沈廷深那个王八蛋,让他痛苦去!”</p>
季知节被她逗笑了,看向律师,“我想把我手里所有季氏的股份,还有公司,全部交给我的闺蜜晓雅,还有一些现金,就捐给山区的孩子们吧。”</p>
律师听完并不意外,但还是按照程序询问:“那您的家人呢?”</p>
“一分不留给他们。”</p>
晓雅听完红了眼眶,“我就是暂时替你保管,等你换了新身份回来,我再把这些还给你,你可一定要回来。”</p>
季知节点点头,伸手去擦她的眼泪。</p>
门外,沈廷深走进来,“什么回来?”</p>
他的眼神很警惕。</p>
季知节不知道他听了多少,连忙解释:“我跟晓雅说,等病好了,要出国旅游一段时间。她舍不得我,让我回来给她带东西。”</p>
沈廷深听完没什么表情,只是狐疑了一会,便恢复平常的样子。</p>
“待会记得去做检查。”</p>
季知节松了口气。</p>
沈廷深亲自带她去做检查。</p>
季知节知道,这个检查是为了看她的心脏,符不符合要求捐献要求。</p>
从检查室出来,她正好撞见季知月。</p>
她坐在轮椅上,单薄病服下是清瘦纤细的身材。长发披垂,,有一种病态苍白的美。</p>
光坐在那里,就叫人看着心疼。</p>
“姐姐,我听姐夫说,他们给我找到心源了。”季知月忽然开口。</p>
“你也为我感到高兴吧?”</p>
季知节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那么明亮,那么单纯。</p>
可底下蕴藏着那么深的恶意。</p>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p>
“高兴。”</p>
季知节笑了,带着几分真心:“我很高兴。”</p>
没有看见预料中的跳脚,季知月有些不满,状似无意的抬手撩了下头发,“那太好了,你之前一直对我有偏见,我还以为,姐姐不想让我做手术呢。”</p>
那双手上,无名指上女式对戒十分显眼。</p>
和沈廷深手上的,是一对。</p>
季知节没有装没看见,视线盯在上面,季知月见状连忙取下来,“对不起,这是姐夫送我的回国礼物,没有什么别的含义。”</p>
“原本我是戴在中指的,但我生病手肿起来,就只能戴无名指了。”</p>
“姐姐别怪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