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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五十万围堵京城，不赔款就屠城。</p>
一个贵女抵一百金，身份越尊贵，价值越高。</p>
我身为王朝最尊贵的皇太后，竟也被当作货物一般抵押给了敌国。</p>
我屈辱致死，却意外重生从现代带回了成箱的M67炸弹以及狙击枪！</p>
这一次我势必炸飞那群王八蛋！</p>
01</p>
「母后，求求你救救儿臣，救救大宁的皇亲啊！若是戎狄攻破了京师，京城百姓都会死于戎狄的铁蹄之下，到时候只会是生灵涂炭，尸横遍野啊」</p>
「太后娘娘只要去戎狄宫中做客，就能保我大宁百年基业啊！」</p>
「请太后娘娘以大宁的江山社稷为重！」</p>
我一脸悲戚地望着下首。</p>
那里有我疼入骨髓的养子，他生母只是一介宫婢，我见他可怜，便请先皇过继于我的名下。</p>
我精心教养他，为他呕心沥血，殚精竭虑，方才让他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p>
那里更有一群大宁王朝的肱骨之臣，每年拿着朝廷数万的奉银，如今国难当头，却指望我一个久居深宫的妇道人家。</p>
何其有幸啊！这大宁王朝的命运会落在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些女德女戒的妇人手里。</p>
「哀家答应你们，若哀家去了，不许再送任何女子进戎狄！」</p>
这是何等的耻辱，皇帝之母，一国太后，居然要去给茹毛饮血的蛮夷卑躬屈膝！</p>
然而，底下的皇帝欣喜若狂，底下的臣子长舒一口气。</p>
这群人早已忘记太祖立下的铁律。</p>
大宁自建国起禁止用向戎狄遣送女子的方式缓和两国关系！</p>
02</p>
「大宁送皇太后至戎狄做客~」</p>
四周一片寂静，除了太监尖锐的唱喏声回荡在空旷的广场上，</p>
我回望了一眼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有的人羞红了脸，有的人眼里尽是屈辱的泪水，</p>
[阿娘，你别走，阿娘！]</p>
是宝珠！我的亲生女儿！</p>
[皇帝哥哥，你不要送阿娘走，阿娘好歹也抚养了你二十余年，你怎么忍心让阿娘只身前往那蛮夷之地。]</p>
宝珠跪在地上，紧紧抓着皇帝的衣摆，泪如雨下，</p>
我的宝珠啊，大宁王朝的嫡长公主，尊贵无比，连先皇都不曾让她下跪过，如今却跪在一个卑贱宫婢之子的身旁。</p>
[宝珠！你起来！你不能跪！]</p>
[阿娘，你别走，我，我愿意代替阿娘去戎狄！]</p>
宝珠站起来试图跑到我身边，却被一旁的太监死死抱住双腿，她愤怒地踢打着，却无法挣脱。</p>
[宝珠，你要好好的，找一个优秀的驸马，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p>
我颤抖着声音，此去戎狄九死一生，没了我的庇护，宝珠她如何在这残酷的后宫中生存？</p>
[皇上，时辰不早了。]</p>
[来人，送太后上路！]</p>
我不舍地看着宝珠，狠着心转头离开了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皇宫。</p>
03</p>
「哈哈哈，大宁都是一群没有骨头的软脚虾，居然把太后送过来了」</p>
上首胡子拉渣的戎狄可汗十分得意，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p>
[皇帝呢，不是说大宁以孝治天下吗？我看还不如我们这群未开化的野蛮人呢！」</p>
「哈哈哈」</p>
帐中响起刺耳的嘲笑声，跟着我一同出行的太监被威猛雄壮的蛮夷人吓得两股颤颤，</p>
「可汗，你…你…看这能抵多少…金？」小太监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指了指我，</p>
「这么个风韵犹存的太后，当值万金！」</p>
我咬着牙，忍受着戎狄可汗淫邪的目光，仿佛我在他眼里不着寸缕。</p>
「哈哈，来人，带太后娘娘下去，换上我们的服饰，陪众将领喝一杯！」</p>
一旁伺候的婢女听令将我拉倒一边的帐篷，看着我身上华贵的衣服和首饰一脸艳羡。</p>
「这个给你。」</p>
我拔下头上的金钗递到她手里，她欣喜若狂地接过。</p>
然后我以不习惯别人伺候为由，让她去帐篷外等我自行换好衣物。</p>
婢女拿了金钗毫不犹豫地离开，</p>
而我打开了一直捏在手心的鹤顶红，一饮而尽。</p>
宁死，我也不愿意在蛮夷胯下苟活！</p>
03</p>
腹如刀绞，嘴溢鲜血，我在剧痛之中彻底昏了过去。</p>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却惊讶地发现躯体变得透明，无人能触摸到我，更看不见我。</p>
我好似变成了志怪小说里的鬼。</p>
一只被困在戎狄营地的鬼。</p>
我好想回京师看看。</p>
看看我那还未来得及送她出嫁的宝珠。</p>
皇帝是否给她找了一个文武双全的驸马？</p>
突然，我的眼睛蓦地睁大，那戎狄帐篷里，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羊皮的女子。</p>
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宝珠！</p>
她头发凌乱，眼角额头具是一团青黑，双臂以诡异的姿势耷拉着，</p>
我疯了一般朝她跑去。</p>
不是说好了，只我一个人来戎狄就可以了吗？</p>
为何，为何还不放过我的女儿！</p>
04</p>
「这大宁的公主果真是养尊处优，这皮肤比上等的羊奶还细腻，哈哈哈！」</p>
滚开，滚开，都给我滚开！我想要拉开灰衣蛮夷恶心的手，却只能从他们的身体间穿过。</p>
「啊！松嘴！松嘴！」</p>
宝珠侧头狠狠地咬住了蛮夷的耳朵，用力一扯，撕下半块肉来！</p>
她嘴角衔着那块肉，眼里却尽是快意。</p>
灰衣蛮夷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耳朵，一手扯着宝珠的头狠狠朝地面摔去。</p>
宝珠，我的宝珠！我目眦欲裂，眼里几乎要滴出血泪。</p>
「好了好了，好歹是一国公主，悠着点！」</p>
旁边一个青衣蛮夷见宝珠满脸是血，奄奄一息的样子，出手拦住了发疯的恶徒。</p>
「没想到大宁王朝的脊梁都长在女子身上，前有皇太后吞毒自尽，后有公主携匕首划伤了大王子的手臂，还咬下了你半只耳朵。」</p>
青衣蛮夷见宝珠失去意识，眼底流露出敬意，他抱起宝珠放到床上，警告灰衣蛮夷不许乱动，出门为宝珠寻了大夫。</p>
那青衣蛮夷似乎地位很高，灰衣蛮夷只能恨恨地看了眼宝珠，摔门而去。</p>
我跪在床边，颤抖的抚摸着宝珠额头不断涌出的鲜血，那张明媚鲜活的脸变得伤痕累累，那诡异耷拉着的双臂竟是被人生生折断的。</p>
这还是那个大宁最闪耀的明珠吗？</p>
05</p>
而我没想到的是，送宝珠来戎狄，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p>
我看见了大宁高高在上的皇后在戎狄可汗的营帐里婉转承欢。</p>
我看见了大宁娇生惯养的公主们比戎狄最下等的俾妾还不如。</p>
我还看见了我娘家的姑娘们。</p>
我的侄女，我那未曾及笄的大宁第一才女像猪狗一样任众人欺凌！</p>
这些花骨朵儿一般的女儿，一个一个送进这吃人的戎狄营地，换来摇摇欲坠的大宁王朝歌舞升平。</p>
她们在这里迅速凋零，眼里没有傲气，没有希望，只剩下麻木。</p>
我的眼泪已经流干，胸膛仿佛被开了一个巨大的洞，</p>
我不知道为何上天要让我看到这一幕幕。</p>
是为了惩罚我这个懦弱无能的皇太后吗？</p>
06</p>
宝珠死了。</p>
她怀了那个青衣蛮夷的孩子，青衣蛮夷喜出望外。</p>
他是戎狄的高级将领，一直无子，好不容易得来一个宝贝，于是决定大摆宴席庆贺他终于有了继承人。</p>
而宝珠也因此得到了片刻的自由。</p>
我亲眼看见她去周边挖了几颗断肠草。</p>
断肠草，是剧毒，是曾经身为太医院院正的女儿的我闲来无事告知她的。</p>
她将断肠草晒干，磨成粉末，撒进了伙食营熬的粥里。</p>
青衣将领死了，宝珠死了，戎狄的可汗和两个个王子也死了。</p>
[阿娘，宝珠替你报仇了，可是宝珠脏了，您会嫌弃宝珠吗？]</p>
我听到宝珠不断溢出鲜血的嘴角喃喃自语着。</p>
我的宝珠，你永远是天底下最明媚最漂亮的女子，你是大宁最有骨气最勇敢的长公主！</p>
戎狄死了可汗王子还有高级将领，处于一片混乱，剩下的王子为了争夺汗位斗得跟乌鸡眼似的，此时正是大宁反攻的时候！</p>
营地里被送来的女子心里都燃起了希望。</p>
然而等啊等，等啊等，望穿了秋水，却等不到大宁的军队，只等到了新一任戎狄可汗继位，带给她们更为严苛的处境。</p>
哈哈哈哈，宝珠，你可知道，你献出生命和腹中的孩儿为大宁争取来的机会，就这样被一群懦弱的皇帝和大臣放弃。</p>
哈哈哈哈哈。</p>
我想我已经疯了，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要洗刷耻辱，报仇雪恨！</p>
07</p>
[阿姨你是谁？]</p>
等我再次睁开双眼，却看见留着及肩短发的五六岁女童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好奇的望着我。</p>
她的五官像极了宝珠小时候。</p>
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离开了戎狄营地，却也没有回到大宁。</p>
是老天爷又将我流放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继续惩罚我么？</p>
[明月，你在跟谁说话？]</p>
这时，屋里走进来一个穿着比青楼女子还清凉的高挑妇人一把抱起了明月。</p>
[妈妈，那里有一个披头散发的怪阿姨！]明月用手指了指我的方向。</p>
高挑妇人朝我的方向看来，我下意识的瑟缩了下肩膀。</p>
[明月总是看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得让妈找个神婆来看看。]</p>
高挑女子并未看到我，抱着小姑娘快速离开了此地。</p>
小姑娘捂着嘴，趴在女子的肩膀上，双眼滴溜溜的转着，[妈妈，不要让阿奶请神婆奶奶，明月不要喝苦苦的药，明月什么都没看到！]</p>
我看着一脸古灵精怪的明月，脸色露出一丝怀念，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p>
这一跟就是二十余年。</p>
我看着她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军人。</p>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子也可以如男子一般走进学堂学习。</p>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子也可以如男子一般建功立业。</p>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戎狄那些令人害怕的弯刀铁骑，在这个世界一颗原子弹便能将他们灰飞烟灭！</p>
我想起曾在明月电脑上看到的两句话。</p>
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p>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p>
卑躬屈膝换不来安身立命，只会让敌人觉得你更加好欺负。</p>
每每看到明月用各种武器弹药训练的时候，我总是一脸渴望地望着。</p>
若是，若是大宁也有这般武器，何须惧怕区区戎狄！</p>
08</p>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看着小丫头肩膀上的肩章，从一杠两星变成了两杠一星，一头利落的短发衬着面容越发坚毅，五官却也像极了宝珠。</p>
如果明月生活在这个世界，凭她的性子也是能创造出一片天地来吧。</p>
随即我又想到明月早已惨死在戎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p>
这天，明月奉上级命令的前往武器库清点装备。</p>
[这些老古董居然还剩这么多，没个百十年哪用得完，现在又新进了这么多新的弹药。]</p>
明月将一箱箱写着M67的箱子高高地垒在地上，有些无可奈何。</p>
跟在明月身边这么久，我早就对这些弹药了如指掌。</p>
M67式延时杀伤手榴弹，是漂亮国发明的，主要通过飞散的弹片来进行攻击的手榴弹，体型虽小，但威力巨大。</p>
这批M67经过改装之后，威力又增大了一百倍。</p>
我贪婪的望着这一排排手榴弹，好想，好想将它们都带回大宁。</p>
[柳姨，你很想要吗?]</p>
没错，这么多过去了，明月依旧能看见我，</p>
她也很奇怪，小时候他能看见很多漂泊的鬼魂，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加，这项能力逐渐减弱。</p>
但是依然能够看见我，她常笑着说，也许上辈子我与她有特别的缘分。</p>
她知道我经历的一切，知道我姓柳，知道我是一国太后，一个被抵押在戎狄的亡国太后。</p>
她看出我了的渴望，打开一箱M67拿出一颗递给我，</p>
[来，试试？]</p>
可是我是鬼魂啊，哪里触碰得到这个世界的东西。</p>
明月却不管，径直将M67塞进我手里。</p>
冰凉的触感，让我瞬间睁大了双眼，</p>
[这.....]</p>
那次偶然的机会让我发现我竟然能触碰这个世界的武器后，明月在练习的时候常常也带着我一起训练，</p>
我害怕给她带来麻烦，虽然明月与我并无亲缘关系，但二十多年的相互陪伴，我早已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p>
明月却神神秘秘地说，她上级早就知晓此事，让我放心大胆地用。</p>
我有些疑惑，但也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p>
然而，我还有回去的机会吗？</p>
09</p>
我们正在演练场练习的时候，士兵跑过来，让她去首长办公室待命。</p>
我知道，她又要执行任务去了，</p>
明月年纪轻轻就能晋升为少将，除了她本身的实力过硬外，还因为她时常去做很多危险的任务，每次都是九死一生。</p>
一双手全是老茧，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她说这是她身为军人的荣誉。那般自信耀眼，是我从未在大宁闺阁女儿中见到过。</p>
这次，她接到了追缉跨国毒贩的任务。</p>
明月很快收拾好装备，潜入毒贩的老巢。</p>
我照例跟在她身后，为她把风，提醒她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p>
自明月第一次出任务，我们便这样相互合作。</p>
我飘到山坡上，冷不丁地，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p>
不远处的草堆有微微的晃动。</p>
我睁大双眸，是狙击手！</p>
射击手的动作在我眼里仿佛放慢了一百倍。</p>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手指轻轻地往下按，扣动扳机，子弹旋转着朝明月的心脏射去！</p>
而明月的注意力和火力却被对面的毒贩吸引。</p>
[明月小心！]</p>
我撕心裂肺地大喊，身体飘了过去，试图挡住这颗子弹。</p>
[噗嗤！]</p>
巨大地疼痛让我眼前一黑，我却高兴不已。</p>
明月没受伤。</p>
上辈子因为我的懦弱，我护不住宝珠。</p>
这辈子，我总算保住了我视若亲女的明月，上天终究是待我不薄的。</p>
我望着泪眼盈盈的明月，伸出手想要擦却她脸庞的泪水，却发现手臂早已像尘埃一般散去。</p>
总算要灰飞烟灭了吗？可是为什么我还有一丝不甘心！</p>
10</p>
「太后娘娘，戎狄已包围京师了！」太监尖锐的声音让我浑身打了个激灵。</p>
我蓦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我二十几年未曾见过的金丝绞纱床帐，</p>
这，不是我在大宁的寝宫吗？难道先前只是我做的一个梦？</p>
我掀开被褥正准备下床，却见床上一排一排密密麻麻放着的全是M67!那把让我灰飞烟灭的狙击枪也躺在我身边，甚至还有好多把手枪。</p>
好似毒贩窝里的装备全部一股脑的出现在我的床上！</p>
那不是梦！那是上天可怜我大宁的女子无故陷入无边的苦难，特地派下来的救赎！</p>
我摸着冰冷的这一批武器，心中一片火热。</p>
「小李子，伺候哀家梳洗！」</p>
待梳妆完毕，我转头走进床幔，抱起一箱M67和一把狙击枪，用宽大的衣袖遮住，</p>
「带哀家去朝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