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折腾完嫂子，就把嫂子赶出来，呼呼大睡，直睡到太阳落山。</p>

    他打着哈欠，红光满面的走出屋子，便喊着让嫂子和妈把剩下的鱼都做了，他要招待村里的男人们一起来吃，然后就出了门。</p>

    不一会儿，门外吵吵嚷嚷的，我知道，是哥哥把村子里的闲汉们都招惹来了。</p>

    嫂子皱了皱眉，急忙去屋里搬桌子，妈也提着那桶怪鱼进了厨房。</p>

    哥哥带着男人们进了屋子，一坐下，就嚷着几条拿来做鱼生，几条拿来干炸，几条拿来红烧。</p>

    妈喊着让我进厨房帮忙，厨房掉挂着一盏昏黄的瓦灯，虽然看不清那些怪鱼的模样。却还是能听到妈和嫂子杀鱼时，这些鱼嘴里传出的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听得我一阵阵瘆的慌。</p>

    可奇怪的是，明明早上还吓得要命的嫂子，此刻杀起鱼来却变得利索无比。</p>

    我在灶台上帮忙添柴火，看着嫂子用菜刀狠狠划开鱼的肚子，流出一连串白色的内脏，然后连改刀都不做，就直接将剖腹的鱼扔进油锅。</p>

    油锅里传来滋滋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鱼肉的香味。</p>

    我看到那些鱼身上的人脸斑纹，被油炸得变了形。</p>

    不对。</p>

    我盯着那些鱼身上的斑纹，发现这些人脸不单是变形那么简单，它们反倒像是有了表情一样。</p>

    先是皱眉一般的痛苦，然后，愤怒，没错，所有鱼身上的人脸斑纹，都呈现出了清一色的，狰狞的愤怒表情。</p>

    我吓得往后直倒，一不小心撞到了后面正提着菜刀杀鱼的嫂子。</p>

    嫂子一把揪住我的后脖领，我刚想向嫂子说句对不起，却扭头看到她另一只手举着菜刀，也愤怒地看向我。</p>

    那表情，和这些鱼身上的斑纹，一模一样。</p>

    我吓得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此刻，好在妈大喊了一句：</p>

    [赶紧上菜了。]</p>

    听到妈妈的喊话，嫂子那狰狞的表情几乎在一瞬间消失了，</p>

    她放下菜刀，转而拿起盘子，将油锅里炸得焦香的鱼捞起，</p>

    我怔怔地看着嫂子端着盘子走出厨房，</p>

    她走路时的身姿扭来扭去，莫名多了几分往日里根本没有的风情，引得院子里的男人们又是一阵喧哗。</p>

    我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忙碌的妈妈，</p>

    不对了，都不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