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砚深吸了一口气。</p>
也许,现在的她,正在天香楼里面给他准备惊喜,以求他能够原谅她。</p>
他再给谢知蕴一次机会。</p>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可以考虑一下江逾白的建议。</p>
给谢知蕴一个妾侍的身份,全了她这些年的心愿。</p>
一身寒气的季庭砚,却没有想到,他才想进天楼下,就被突然窜出来的白茵拦住了去路。</p>
“慢着,诗会凭请帖进入,你有请帖吗?”</p>
季庭砚脸色一僵,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p>
白茵可是谢知蕴的贴身婢女,怎么可能不认识他?</p>
居然敢拦他?!</p>
就不怕自己让谢知蕴把她给发卖了吗?</p>
江逾白忙上前:“白茵,你怎么回事?连季世子都敢拦?这诗会可是你家小姐特意为季世子举办的,她若是知道了,定不饶你!”</p>
白茵冷笑一声,目光鄙夷地看着二人。</p>
她可是一早就来这里守着了,就等着这一刻,为自家小姐好生出一口气,先讨点利息呢!</p>
“季世子又怎么样了?季世子就可以随意闯别人包下来的场地了吗?更何况,我拦的就是季世子!”</p>
说着,白茵直接从门后拖出一个牌子,朝门上一挂。</p>
众人定睛看去。</p>
只见那牌子上赫然用大字写着“季庭砚与狗不得入内”几个大字。</p>
“什么?谢知蕴这是疯了吗?”</p>
江逾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声音因为太过震惊而变了调。</p>
看了一眼牌子,又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季庭砚。</p>
季庭砚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牌子上的几个字。</p>
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如此奇耻大辱。</p>
“好!”</p>
“好得很!”</p>
“谢知蕴真是好样的!”</p>
季庭砚咬牙切齿地迸出这几个字。</p>
目光阴鸷得吓人。</p>
这辈子,谢知蕴别说想当他的妾侍,就连洗脚婢女都轮不到她!</p>
言毕,他重重一甩袖袍,转身就要上马车。</p>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熟悉的马车在他的马车边停下。</p>
在看到马车上谢家的标识后,季庭砚眸光一冷。</p>
车帘掀起,谢知蕴眉目含笑地当先下车。</p>
然,那绚烂的笑容,在看到杵在自己面前的人后,瞬间消失无踪。</p>
季庭砚眸光冰冷地看着谢知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p>
现在想讨好他?</p>
晚了!</p>
他果然还是对她太过纵容了。</p>
才会让她错以为,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能够勾起他对她的兴趣。</p>
乡下长大的村妇,果然就是粗鄙不堪,寡廉鲜耻。</p>
谢知蕴把季庭砚脸上毫不掩饰的怒火看入眼中,嘴角一勾。</p>
这就生气了?</p>
这才哪到哪啊!</p>
以后生气的时候还多得是呢!</p>
“季世子,既然你在,我正好想问你......”</p>
季庭砚径自越过她,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脊背挺直,姿态傲然:“谢知蕴,你既然有那个胆子惹怒我,就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现在想着来求我,迟了!”</p>
谢知蕴看着他一副不容亵渎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季庭砚,自恋是病,得治!我什么时候要求你了?”</p>
季庭砚脚步一僵,挺直的后背一凉。</p>
更凉的是身后传来的谢知蕴的话语:“我只是想要问你,退婚的事情,你有没有和你父母提了,什么时候把我的庚帖还回来?”</p>
季庭砚猛然转身,不敢置信地看着神色淡漠的谢知蕴。</p>
她在说什么?</p>
她居然主动催他退婚?!</p>
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像条狗一样扑过来求他不要离开。</p>
求他原谅她的一时糊涂。</p>
然后再拉着他去诗会,向众人炫耀她有他这样一个优秀的未婚夫吗?</p>
为什么和他预料的都不一样了?</p>
她不再两眼发光地望着他,甚至眼中还有着对他的厌恶。</p>
她怎么敢的?</p>
还是,她又怎么玩什么手段?</p>
“谢知蕴,想要欲擒故纵也不是这样玩的,你就不怕,玩脱了,我们的婚约就真的解除了?”</p>
季庭砚的声音极低,带着所有人都听得出来的威胁。</p>
谢知蕴面色一冷,沉声问道:“季世子这话什么意思?”</p>
果然,娘说的没有错,季庭砚的确不会老老实实地解除婚约。</p>
之所以会说什么解除婚约的话,原因很简单,他才是在玩欲擒故纵的那个人!</p>
江逾白见气氛不对,忙上前一步,开口说道:“谢知蕴,季世子昨天说解除婚约只是一时气话,你又何必较真呢?”</p>
“一时气话?”</p>
谢知蕴冷眸扫向他:“原来在你的眼里,这婚姻大事,也是能够拿来当气话的?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向你的未婚妻说一说这气话?然后让她别当真?”</p>
江逾白嘴角一抽,他是疯了才会去向他那个刁蛮的未婚妻说这种话。</p>
怕是前头刚说完,后头他家老爷子就要打断他的腿。</p>
“是我失言了,不过谢知蕴,就算你生气,也不该在这门上挂这种牌子,这女子闹脾性,也要有度,这闹过头了,只怕季世子真的要不理你了!”</p>
“什么牌子?”</p>
谢知蕴眨了眨眼,开口问道,满意地看到季庭砚额头暴起的青筋。</p>
江逾白一愣:“你不知道?”</p>
说着,他手一指天香楼门上挂的牌子:“你看看你家婢女做的事情,什么叫季庭砚与狗不得入内?真是太过分了!”</p>
“的确是太过分了!”</p>
谢知蕴附和地点了点头,朝着白茵呵斥道:“白茵,你怎么可以这样呢?”</p>
季庭砚见状,面色稍缓,他就知道,以谢知蕴对他的迷恋,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p>
只要她现在当众向他道歉,并且处置了白茵,他可以原谅她一次,赏脸参加这个诗会。</p>
然而,下一刻,就听到谢知蕴开口:“狗狗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把它和季庭砚相提并论呢?真是太侮辱狗了!”</p>
白茵闻言顿时笑开:“是!奴婢知错了,回头就改成,猪狗可入,季庭砚不可入!”</p>
“谢知蕴!”</p>
季庭砚猛然握紧了双拳,死死地瞪着她:“你别太过分了,我知道你是在吃我和雨薇的醋,所以故意气我,但你这次真的玩过了!”</p>
谢知蕴被他的自恋气笑了。</p>
才想说什么,身后的车帘被一只修长如竹的手掀起。</p>
男子如雪山雾凇的嗓音传来:“这么说,谢小姐邀本王来,是因为吃醋了,在闹脾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