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初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面色平淡开口。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麻烦你照顾好他。”
话落,她不顾秦方妤惊愕的眼神,转身离开了医院。
离开了医院。
温念初刚回到家,就接到了陆靳泽正在外环游世界的父母打来的电话。
自父母去世后,温念初独自在国内,也多亏陆家人照顾她。
因此温念初对他们也是极为敬重的。
她告诉陆家父母:“叔叔阿姨,靳泽的手术很成功,你们不用担心。”
电话那头的陆母长舒一口气:“好,这事总算结束了,你和靳泽的婚礼也能继续……”
听见这话,温念初打断:“阿姨,我不打算结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陆母劝话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念初,我知道这事是靳泽做得不对,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手术结束了,一切也算是回归正轨了!”
“我们陆家也只认孩子不认那野女人的,你放心!”
陆母的话乍听似乎是站在她这边。
可温念初的心却寒了下来,明明刚开始,陆家人是不认秦方妤也不认孩子的。
怎么几个月的时间,所有人都变了呢?
温念初忍不住想,按陆母的说法,如果日后自己真跟陆靳泽结婚了,那秦方妤借着母亲的身份来见安安时,谁又能阻拦呢?
孩子就是父母一辈子的牵扯。
温念初不愿再想下去,却也没再多说,又聊了几句后,很快挂断了电话。
反正她话已经说清楚了,至于信不信就看陆家父母自己了。
接连几天。
温念初取消了婚礼策划,随后又忙着处理工作室的珠宝设计尾单,也没时间去医院看望陆靳泽。
直到这天忙完后,她刚回家就见陆靳泽坐在厅中沙发上,手中盘着佛串,脸色黑沉如墨。
见温念初回来,他眉头当即拧起,语气透着不悦:“你为什么突然取消婚礼?”
看来是婚庆策划那边提醒了他。
温念初默了片刻,张口直说:“因为我不想办这个婚礼了。”
陆靳泽眸色轻眯,捏着念珠的指尖几近泛白。
但很快,他叹了口气:“念初,别闹了。”
“安安的手术已经做完了,等过完年如期举办婚礼,以后生活中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温念初没有应声。
她知道,他的生活里,早已不可能只有她了。
只是她的沉默,落在陆靳泽眼里,成了默认。
他第一次主动将她拥入怀里:“年后,我陪你重新去选婚礼策划公司。”
温念初正要开口,陆靳泽的电话响起来。
备注上明晃晃的‘阿妤’两个字,刺眼至极。
在陆靳泽准备接电话的前一刻,温念初忽地试探性握住了他的手:“你如果真心要跟我结婚,就不要再接她的电话。”
陆靳泽眸色一颤,心底莫名涌现出异样的情绪来。
但不给他多想的机会,手机铃声一声比一声更急促,他还是压下了心里的情绪,转而将温念初推开:“安安手术刚结束,万一是有什么急事呢?”
说着,他接起了电话。
那头很快传来秦方妤的哭声:“陆靳泽!救我!我在台球厅的VIP六号包间!”
陆靳泽脸色当即一变,迈开腿就大步离开了家门。
温念初愣在原地。
尚未回神,却见大门又一次被打开,陆靳泽脸色阴沉拉过她:“温念初,你自己搞的事,自己去解决!”
他下意识就认定,‘又是’她派去的人。
没有给温念初解释和挣扎的机会,半个小时后,她被强行带到台球厅的包间。
还没到包厢,就听到一个男人怒火中烧的声音。
“秦方妤!当年我妈借了你30万,后来我妈得癌需要钱,你把我们拒之门外,现在你在这当台球陪练,一个小时就上千!哪里会没钱?这笔账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很明显,里面说话的人是秦方妤的亲戚。
陆靳泽拉着温念初的身形顿在门口。
温念初苦涩一笑:“这下,你总该信这事跟我无关了吧?”
陆靳泽拽着她手的力道松了下来,神情微变:“抱歉,我……”
话才出口,里面的秦方妤却一眼看见了他,当即声泪俱下,扑了过来。
“靳泽!你帮我解释解释!你告诉我表哥,安安的白血病需要钱,我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还……”
很快,温念初看见陆靳泽毫不犹豫走进去,沉着脸把抽泣的秦方妤护在身后。
“我可以替阿妤给你们一百万当做补偿,只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找她任何麻烦!”
里面的男人神色有动容,却冷笑:“赔罪是你们这个态度吗?别以为你是陆家继承人老子就怕你!”
“你不是京圈佛子吗?行,你要是真有心替秦方妤赔罪,那就把这杯酒喝了!”
而后,那人递来了一杯高度白酒!
室内一瞬安静了下来。
温念初静静站在门口,看着陆靳泽神色紧绷过后一口应下:“好!”
随后,她看着陆靳泽喝下了那一杯酒,破了他遵循二十多年的酒戒。
温念初的指尖不受控地颤抖了下,自嘲一笑。
陆靳泽第一次破色戒,是为了秦方妤。
第二次破酒戒,也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