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的画中的景象开始扭曲,海浪冲出白净的画框,连带着一艘艘渔船将我淹没。
我尝到了海水的咸腥味,我逐渐不能睁眼、无法呼吸,我感到巨大的水压要我把的身体压碎……
6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窜进鼻腔。
我缓缓睁开眼,发现我在医院的病房里。
护士告诉我,我晕倒在候机厅,是机场的工作人员打了急救电话。
医生检查过后发现我很健康,晕倒的原因不明。如果要做进一步检查的话,需要取得本人同意才行。
在我昏迷期间,我要乘坐的飞机已经飞上了蓝天,下一班最近的航班在六个小时后。
于是我拒绝了其他检查,转而挂了精神科的号。
我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我今天的怪异行为是因为被何致的死影响所带来的妄想。
精神科医生听完我的描述后无法做出确切的诊断,只给我开了一些常规药物,又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新增了强效镇静类药物司可巴比妥。
离开医院时,我将那两幅画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如果可以的话,我多么希望能将我今天一天的记忆一并扔进去。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我只能带着这段随时可能会让我再度晕厥,甚至会让我死亡的记忆前往机场。
我敢肯定,我现在的状态和何致、张闻死前的状态相差无几。
坐在出租车上,我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高楼大厦,脑中突然又冒出来一个疑问:为什么独独只有平潭岛的东北方向会出现
AI
无法识别的事物?
我知道我不应该再继续思考,但现在的我就像是寄生在大脑上的可怜寄生虫,我完全无法左右大脑的行为。
我的手解锁了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平潭岛是否发生过什么怪异的事件,但搜索结果大多为闹鬼事件。
为了了解情况,我随手点进一个帖子,一张诡异的鬼脸图片突兀地出现。
我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这样的惊吓还会让我本能地觉得害怕,于是我慌忙退出了页面。
这种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是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被刻进基因的,是人体自身的保护机制。
在面临危险时,是大脑会第一时间发出恐惧信号来警示,从而达到让人远离危险的目的。
短暂飙升的肾上腺素恢复如常后,我又浏览了一会网页,只是看到的信息显然与现在的情况不符。
何致在死前曾频繁查阅海洋生物学相关的知识;张闻本身是海洋生物科学研究生,死前频繁去往海边。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那些无法被
AI
识别、无法被人眼可见的事物与未知的海洋生物有关?
至少何致和张闻似乎是这样认为的。
我的大脑内突然浮现出何致留在书籍中的涂鸦,它一定存在某种含义,只是无法被我理解而已。
想到这,我的双手拉开书包的拉链,
取出笔记本电脑,
将其开机后又把拍摄的涂鸦照片导入了
AI
程序,
让它分析涂鸦的含义。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程序的回应,
笔记本电脑的
cpu
高负荷运行,
让散热系统发出刺耳的吼叫。
司机通过内后视镜瞥了我一眼,
打趣道:「这么辛苦,出来玩还要工作啊?」
我无暇顾及他,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电脑屏幕上。
AI
通过分析,
认为图片里的涂鸦是经过多次字迹覆盖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