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月美丽的脸明显阴沉了一度。
她语气冷厉:“裴钰璟,你胡闹什么?”
裴钰璟背脊一颤,莫名发凉,下意识松了手。
傅京月漠然收回视线,转身走回寺庙。
这时,段云璋上前浅笑着开口:“裴先生不要误会,对京月来说公司的事更重要,我是代表公司来的。”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
裴钰璟抱起双臂审视般的打量他:“你作为下属,直呼上司的名字,合适吗?”
段云璋顿了顿,仍保持微笑:“抱歉,我和京月认识很多年,习惯这样叫了。”
“如果裴先生介意,我……”
话没说完,傅京月就换好一身职业装走了出来:“走吧。”
段云璋点头:“好。”
她就像看不见裴钰璟似的,连一个多的眼神都没给他。
段云璋也跟在她身后,并肩离开。
裴钰璟不敢相信傅京月就这样将自己丢下。
他看着两人的背影,心底因为得知与傅京月结婚的喜悦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自己算什么?
一个空有“傅京月丈夫”头衔的工具人吗?
裴钰璟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树干,暗骂了傅京月一句“混蛋”,才动身往山下走。
普德寺所在的鹿门山偏僻,他走了好远才打到车。
回到别墅时已经很晚。
裴钰璟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望着璀璨的吊灯逐渐失神。
他认真地在脑海里翻阅了一遍陌生的记忆,找到了有关段云璋的信息。
段云璋是真正意义上的富家少爷,五年前段家破产,段父重病去世,身为好友的傅父便将段云璋安排进了傅氏集团。
可傅京月因戒律不近男色,向来是不用男助理的,竟也破例把他留在了身边。
难道……傅京月喜欢段云璋,爱而不得才把他留在身边做助理?!
这个猜想让裴钰璟心里像吃了黄连一样发苦。
正出神,头顶传来声音:“爸爸,您应该去浴室清洗一下,就算是在家里,您也不该这么……随意。”
裴钰璟抬头看去,就见儿子裴夜昀站在二楼拧眉看着自己。
那冷漠的眼神简直和傅京月相差无几。
他突然发现他的儿子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自己。
“小昀。”裴钰璟立刻坐端正,对着孩子笑了笑,“我……”
“而且妈妈很喜欢段叔叔送的这个沙发,您现在弄脏了,她会生气。”裴夜昀打断他的话,扫过沙发上被雨水洇湿的痕迹,淡声提醒后就回了卧室。
客厅重归寂静。
裴钰璟的笑僵在脸上,虽然他拥有这十年的记忆,记忆里的主人公也是自己。
可在这个家里,他感觉不到半点归属感,甚至好像在被排斥。
裴钰璟环顾着这个对他来说同样陌生的房子,穿越后第一次打心底生出几分对未知的一切的害怕。
……
傅京月回到别墅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刚走进客厅,就看见别墅里的人围在一楼的静室门外。
“怎么了?”
听到声音,众人回头望来,个个脸上都出现一言难尽的表情。
裴夜昀也一改往常,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妈妈,您要不先上楼休息……”
话说到一半,静室里传来“哐当”一声!
傅京月意识到什么,绕过裴夜昀走到静室敞开的门前。
屋内一片狼藉,纸笔墨砚散落一地,挂着墙上的字画也被人拽了下来。
而裴钰璟坐在其中,一手拿着空的红酒瓶,另一只攥着毛笔的手正要往字画上落。
那幅字,是傅京月捐了上亿的香火,才从国内最得道的高僧惠若大师手里拿到的题字!
傅京月脸色一黑,陡然厉声:“裴钰璟!”
“嗯?”裴钰璟抖了一下。
沾满了墨汁的毛笔直直从掌心滑落,掉落在了那副写着“静”字的卷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