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和我一同进来,一直没被人注意到的村长出了声。
我瞬间来了精神,着急将目光转向门口,求助:“村长伯伯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大伯娘和奶奶这才看见村长,顿时不好意思。
“嗨,你这孩子,我们是别人吗?”大伯娘干巴巴说了这么一句。
奶奶叹了口气,诉苦。
“这不是小四要结婚了,家里就这条件,老二这里又……
都是自家人,拆借一下先度过难关再说,对吧!”
她的意思村长听明白了,可村长也只是村长,不是什么都能管的。
他没回她的话,只先说他过来的原因。
“你家我叔摔了一下,送去卫生所了,这不,我过来和你们说一声。”
老林家不知道是不是今年走背运,林老二出了事,自己进去了,媳妇跑了,林老头走路不看路,这一下摔得也不轻。
“什么?”
奶和大伯娘顿时什么都顾不上,撒腿往外面跑。
村长等人都走了才看向我,表情颇为纠结。
我有些高兴,奶和大伯娘他们走了,爸爸的东西留下了,可我又担心,他们回来会不会再把这些抢走。
7
村长看向面前粉雕玉琢的小不点,底不忍心,给我细细分析。
“你四叔要娶媳妇,你们家没多余的空屋子,你这屋刚好又收拾的不错,怕是得用这里做新房。
还有屋子里的东西,你还小也保不住。”
村长只是外人,我又年岁小,四岁多一点的小团子,还得指望着老林家过活,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事要怎么办才最好,好一会儿才给出了个主意。
“你妈走的时候拿了啥谁也不知道。
趁着这会儿时间,你看看你这屋里还剩不剩钱,你拿些自己藏起来,一些小东西,你要有地方藏也藏着,谁也别告诉。
家里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你妈拿走了,你奶他们估摸着也不知道你这屋里都有啥。
以后啊,等到你大些了,也能有点钱和东西傍身,日子也会好过些。”
唉,村长觉得自己今天有叹不完的气。
林老二这事,他找人去打听了,会怎么判暂时不知道,但他把人打残了是真的。
没出人命,估摸着就是关的时间长短的问题,可这些年,被带走劳改的就没回来的。
眼前这小不点,以后还不知道怎么着……
“孩子啊,听伯伯一句,你在家,要靠家里过活,你听话些勤快些日子也能好过些。等你长大了,就好了。”
村长离开了。
我抱着爸爸那件差点被抢走的军大衣,仔细琢磨着他刚刚的话,听懂的不多。
我和爸爸的屋子为什么要给四叔?
我和爸爸的东西为什么会保不住?
没了屋子,没了被子,没了衣服,我怎么办?
会冻死的!
昨晚什么都有,我都冷得哆嗦。
想着想着,我脑海中就只一个念头,我得找个地方,不能把自己冻死。
我把肉干红薯干装进袋子里,钱票揣进衣兜,抱着嫁妆盒子,背着布袋子,还卷着一个块头比我还大的军大衣出了门。
远远瞧着只能看见一团移动的军绿色。
山脚下,破院子的篱笆墙门口。
我蹲在那里,费力从一团大衣中露出脑袋,眼巴巴看向院子里裹着极不合身的肥大棉服,拿着竹竿绑细竹枝子,自制扫把的小少年。
小少年叫封浔,今年八岁,是被老猎户捡回来的孩子。
老猎户没了之后,他自己一个人住在这破院子里。
我飘着的时候,就是他把在山上冻的硬邦邦的我捡回了他家,后来在他家才等到了爸爸。
封浔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出门,看见是我,很惊讶。
他连忙过来,把我从包围了我的超大号大衣中解救出来。
“晞晞,你怎么蹲这儿了?”
封浔是认识晞晞的。
他是孤儿,得想法子养活自己,除了打猪草类似的活赚些工分,他还自己去山里林子里寻吃的。
运气好时,能抓到只野鸡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