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p>
我冷漠的出声，我不想跟裴泠争论什么，但门外响起一阵哭声，宋翊居然也在！</p>
“阿泠，不要为难秦将军，我不在意旁人怎么看我，我只是不想连累你这样高傲的人被他们说。”</p>
我的心中越发被恶心透了。</p>
我自以为我跟裴泠亲密无间，从小的情分，她也不至于羞辱我到这种地步。</p>
宋翊进门要带裴泠走。</p>
可就在这个时候，几道黑影簌簌簌从屋顶下来，暗器从门外进来。</p>
“小心！”</p>
宋翊一声惊呼，暗器擦过他的手臂，鲜血直流，裴泠的眼神之中满是担忧。</p>
就在我躲开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将我拽了过去。</p>
我寒症在身，本就没什么力气，痛苦万分的时候，</p>
我才发现裴泠拿我做盾，挡在了宋翊的前面，那三枚暗器死死的扎入我的皮肉。</p>
疼痛，瞬间让我无比的清醒。</p>
我好痛好痛。</p>
暗器扎入皮肉的时候，像是爪子一样，突然分出无数的小针，刺入我的体内，我疼得连连吐血，却看到裴泠只心疼的问宋翊。</p>
“疼吗？阿翊，去……快去请御医。”</p>
我倒在一侧，疼得出不了任何的声音，她一眼都不曾看我，她一句都不曾关心我。</p>
她眼底无我。</p>
我的前半生不过笑话一场，耳边的声音嘈杂无比，手下明月拽住了府上医者的手。</p>
“我家公子重伤，殿下不能把他请走。”</p>
“滚开，耽误阿翊的伤势罪该万死。”裴泠一脚踹了过去，她将我的医者带走，</p>
那一晚，我疼得快要死去，直到天边破晓，我才稍稍安定下来。</p>
明月守着我，说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p>
“没事，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p>
……</p>
我走的那日，天空落下大雪，京都十里红妆，都在庆贺九公主大婚。</p>
迎亲的队伍与我送神位的队伍错开，前后脚从那道门离开，我在猎猎寒风之中，抱着我爹娘的神位，</p>
自此一别，再无归期。</p>
就在我们出城许久，裴泠要拜天地的时候，她隐隐有些不安，让属下去看看为什么我没有来。</p>
“秦将军已经领旨去边关了，此刻已经出城许久了。”</p>
“什么，你说谁去边关了？”5</p>
“秦将军啊，对了，他说给殿下留了新婚贺礼。”</p>
裴泠听到这话，惊得腿软了，险些跪了下来。</p>
大概在她的心里，我是最忠诚的，最不可能离开她的吧。</p>
从我那么小，便与她形影不离，京都人人都觉得我会是她的驸马，便是新帝也让我再考虑考虑。</p>
只要我开口，他便赐婚。</p>
可强扭的瓜不甜，</p>
若是裴泠想要嫁给我，她多的是办法，何必一拖再拖，</p>
“这是他留下的？”</p>
“是。”</p>
裴泠的手在抖，她解开红绸，里面是我送给她的新婚贺礼，一对亲手捏的泥人，上面一个写着裴泠，一个写着宋翊。</p>
但其实那是我替我们捏的，不过没来得及捏五官。</p>
后来我将五官改了，改成了宋翊。</p>
哐当。</p>
玩偶碎了一地，成了泥渣子，旁边有人说了一句“碎碎平安”。</p>
“为何都不告诉我一声，他几时领的旨意，为什么我不知道？”</p>
“半月前便已经下旨了。”</p>
裴泠听着这样的话，人也恍恍惚惚的，她猛地捂住心口，吐出一口血来，她张了张嘴，低声喃喃：“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阿旭离不开我的，怎么可能在半月前就想着离开。”</p>
“秦将军还把她爹娘的神位也请走了，说是往后驻守边疆，此生不回。”</p>
听到这话的裴泠，心脏疼得很，她捂着那块地方，说怎么会这样。</p>
“你就这么恨我，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是吗？”</p>
我不明白，我祝她跟宋翊琴瑟和鸣，她倒是不乐意了。</p>
“吉时已到。”</p>
耳边有人在催促，大概连宋翊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走了出来，看向裴泠。</p>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阿泠，是不是秦将军出事了？”</p>
宋翊轻声说没事的，秦将军要紧，要真是出事情，婚礼可以往后推迟。</p>
宋翊惯会用这种以退为进的手段，可这一次，他失败了。</p>
裴泠压低声音道：“婚礼取消！”</p>
她的话音刚落下，身侧的人都吓坏了，宋翊红着眼说皇上都还在，这满朝文武，万一以后怪罪……</p>
“他定是恨透了我，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p>
裴泠答非所问，宋翊藏在袖子下的手死死地攥着。</p>
他恨透了。</p>
却也不能表现出任何。</p>
“没事，你去追秦将军吧，这里有我。”</p>
宋翊表现的越大度，越希望裴泠能够看她一眼，但此刻的女人如同失智一般，她往外冲去，翻身上马就要走。</p>
“驸马爷，这可如何交代，这这……”</p>
“殿下去送秦老将军与夫人一趟，又如何，殿下感念老将军的恩情。”</p>
宋翊替裴泠寻了个借口，但他站在那个地方，接受所有人的目光时。</p>
内心深处很不爽。</p>
那日，裴泠没有回府，京都议论纷纷，都在说宋翊被抛弃。</p>
“一个孤儿还妄图做驸马爷，痴人说梦，你瞧着，被九公主当众丢下。”</p>
“还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深，比不过秦将军在公主殿下心底的位子。”</p>
“你们瞎嚼舌根，也不怕冲撞驸马爷？”宋翊身侧的侍女莲儿怒斥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这世上男子，哪有我们驸马爷受公主殿下宠爱，冬日里的荷花都是公主……”</p>
“都没成婚，算什么驸马爷？”</p>
也有胆子大的，怼了回去。</p>
宋翊的脸都绿了，莲儿还想说什么，被宋翊拦了下来，他摇摇头。</p>
“秦将军陪伴了殿下那么长时间，殿下也是念及秦家对我朝的贡献，去送一送老将军最后一程，不过时间冲撞了而已。”</p>
宋翊又想三言两句把过错推到我的身上。</p>
他想要引导旁人觉得是我故意选择在那个时候离开，故意让他们不痛快。</p>
可裴泠说的是婚礼取消，而不是推迟。</p>
宋翊心里清楚的很。</p>
从那一刻，裴泠义无反顾地上了马，甚至都没有跟他交代一句便离开。</p>
他就已经明白这件事情的结果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