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p>
3</p>
我眉头一皱，没好气地问：</p>
「我爷呢？我回来是去看我爷的，你说那个晦气东西做什么？死得怎么不是他呢！」</p>
听我这么说永生，我妈气得脸面狰狞，一双手像是随时要撕了我的样子。</p>
良久，还是作罢。</p>
她撞开我往门外走去：</p>
「你爹在村头活水上等着呢，你赶紧去封棺！」</p>
好几年不回家，我也不清楚我妈说的【活水】是什么，只好跟着她走。</p>
说是村头，可我看我妈领我这路，都快到后村荒山了。</p>
荒山上出了一条活水，远远地，果然看到我爸似乎按着一具棺材。</p>
我赶忙冲上去。</p>
棺材里我爷虽然是泡着水，但身形依旧干瘦。</p>
衣服也被流水冲得歪七扭八。</p>
我赶忙打开我爸的手，质问我爸：</p>
「我爷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不让他入土为安啊！」</p>
听到我这语气，我爸吸了一口旱烟袋，十分不满：</p>
「你这死丫头什么态度！你爷是干死的，活水能冲走死气，我这也是为了他好！</p>
「叫你来是让你来送送你爷，一起合棺的！」</p>
要想合棺就得下水，可......我真的怕水啊！</p>
4</p>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十几年前。</p>
小时候下水救过一条小红鱼，正准备上岸的时候，却发觉脚底板上痒痒的。</p>
抬脚一看，结果脚底板上竟粘着四五条精瘦发绿的小水蛭！</p>
全缩成一团拼命往里钻。</p>
我吓了一跳，赶紧用力往外拽，可水蛭小而瘦，身上又滑不溜秋，我也没留指甲，死活揪不下来。</p>
脚底钻心地痛，揪不下来的水蛭就像钻进了我的五脏六腑，咬破了我的胆一样。</p>
我只觉得自己要死了，两腿发慌，竟直接栽倒到水里去。</p>
后来还是邻居大婶看到我，用炭火把水蛭烧了下来。</p>
「愣着干啥呢！」</p>
我妈这会儿赶了过来，推搡了我一把，打断了我的思绪：</p>
「你爷生前最疼你，你快点下水给你爷整理整理衣服，合棺吧。」</p>
5</p>
看着我爷干巴紧皱的眉头，我心里一阵拧巴。</p>
到底还是克服了生理恐惧，颤巍巍地下了水。</p>
也不知道我爷什么时候走的，这会儿身上倒是一点异味都没有。</p>
我伸出手来，帮我爷理了理衣领。</p>
他这身衣服还是我考上大学那年带他去买的，那时候是正合身。</p>
可现在却宽宽大大的。</p>
「死丫头，你给你爷理理裤子啊！」</p>
我妈又推搡了我一下。</p>
我只好伸手又去理理裤腿。</p>
可就在我碰到我爷裤腿的瞬间，好像扎到了什么东西一样。</p>
我吃痛，连忙抬手看，虽然没看到什么伤口，但指尖却氤出了一丝鲜血。</p>
看到我手指头破了，我妈竟直接笑出了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