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p>

    我自知名声不好，家中父母不成气候，弟妹尚且年幼。</p>

    故而也从未考虑过婚姻大事。</p>

    何况徐家九郎是个名声比我还臭的烂人。</p>

    可我拒绝不了徐家的那一万两。</p>

    “若是九郎能与意娘喜结连理，亲家有难徐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p>

    “夫人放心，这一万两只是给亲家的见面礼。”</p>

    “聘礼另当别论。”</p>

    我收拾妥当来到前厅时，便见徐夫人热络地拉着母亲的手说了这番话。</p>

    “我们徐家虽然小有薄财，却也只是一介商户。”</p>

    “意娘是名门闺秀，练达能干，持家有方。”</p>

    “还是我们九郎高攀了！”</p>

    母亲深居后宅，不知我和徐九郎在云州城里的名声。</p>

    便当真以为徐夫人是冲着她口中“练达能干、持家有方”的冯家长女来的。</p>

    母亲对我的亲事挂心已久，徐家于她而言倒真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好姻缘。</p>

    我没有戳破，毕竟想要守住祖宅，也没有别的法子了。</p>

    更何况徐家夫人还应承我，可以跟着她学做生意，一并打理冯家的铺子。</p>

    我得此一诺，心里也有了盘算。</p>

    等日后日子过不下去了，我就自己挣钱把这一万两连本带利地还给徐家。</p>

    徐家的利息应当要比赌坊低得多。</p>

    “夫人身子不好，敏恩和敏慈还小，意娘常回家看看也使得。”</p>

    敏恩和敏慈正是我二弟和三妹。</p>

    徐夫人对我无有不应，一副诚意十足、非我不娶的派头。</p>

    这桩婚事定得两家长辈都满意极了。</p>

    父亲的债务还清后，松了口气。</p>

    我给赌坊递了话，往后父亲的债务冯家不会认。</p>

    若是再有这么一回，便直接将他打死了事。</p>

    父亲也得了我的叮嘱，未将徐九郎的事告知母亲。</p>

    我又细细交代了家中老仆，无外乎管束父亲、照顾母亲和弟妹等一干杂事。</p>

    之后才悬着一颗心嫁进了徐家。</p>

    大婚当晚，我头一次见徐九郎。</p>

    他长得倒是周正，只是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模样，瞧着还没我父亲健壮。</p>

    “你就是我娘搭了一万两才娶回来的女人？”</p>

    “倒还有两分姿色！”</p>

    他掀了盖头，轻蔑挑起我的下巴，伸手剥我的喜服。</p>

    我心里觉得耻辱又可悲，木然地任他为所欲为。</p>

    “都被卖进徐家了，还装什么三贞九烈？”</p>

    “什么名门之后！毫无风情，不及春儿半分！”</p>

    徐九郎没了兴致，转身去了春姨娘的院子。</p>

    我独自安睡了整夜。</p>

    次日银珠伺候我梳妆时一脸愁容。</p>

    “姑爷大婚之夜去了姨娘的院子，往后小姐可怎么在府里立足？”</p>

    银珠是母亲的乳娘李嬷嬷的孙女，爹娘双亡后跟着她祖母随冯家一同来了云州。</p>

    冯家落魄，家中仆从也只有几个忠心的老仆和与我一同长大的银珠了。</p>

    “这有什么要紧的，我占着少夫人的名头，徐家还会少了我的吃穿不成？”</p>

    我浑然不在意地安慰银珠。</p>

    银珠轻叹，暗骂了一声：“都怪老爷这个混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