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泽平日并不常出门，多半时间都是窝在画室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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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暴雪天气他还要出来，引得覃年也好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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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泽，你又没有女朋友，这个天出门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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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泽不知如何说出自己要离开的事情，只能随口道：“我……出来办点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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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等下车子开到签证处，他们大抵也该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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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年也没有再问，转头和秋晚清聊起今日的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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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聊得热络，似乎快忘了后座还坐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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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间隙，覃年揉着眼睛，要秋晚清给他吹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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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拒绝，捧着他的脸，动作温柔而细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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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两个人快要贴在一起，宋安泽侧过身，看向窗外飞舞的大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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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到目的地时，覃年突然说想回家取一件外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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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导航显示只剩下两公里，秋晚清想都没想，直接说不顺路，让宋安泽另外拦一辆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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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泽苦涩一笑，没有说什么，独自下了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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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卡宴疾驰而去，溅起一路风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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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没有任何人影车影，宋安泽踩着雪，徒步走了两公里到签证处，把材料都交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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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办完再出来，在门口遇到了高中时的班主任，两个人寒暄了几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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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要移居国外，班主任脸上闪过诧异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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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国后，不打算回来了？那你嫂子能同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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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嫂子，只能扯了个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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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了，我和她又没有血缘关系，我也长大了，不能总麻烦她，出国见见世面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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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颇为唏嘘地点了点头，一时感慨万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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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秋女士对你还真是没得话说。想想你当年参加比赛，被几个外校人举报污蔑抄袭，你嫂子那时候阑尾炎犯了，刚从手术台下来就赶到比赛现场给你撑腰；你在学校摔倒了，你嫂子几千万的单子都不要，跑过来送你去医院；你被几个混混纠缠，也是你嫂子找人教训了他们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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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班主任说起往事，宋安泽的思绪也被牵引到了从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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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班主任握住他的手，殷殷叮嘱着，要他记得嫂子的恩情，好好报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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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泽默默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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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想好了，离开前，要还清她这些年的恩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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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而言，最好的报答，莫过于他离开的消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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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她就再也不用担心，他会一直就缠着她不放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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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宋安泽换掉被雪浸湿的衣服，坐在书桌前开始算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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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秋家住了这么多年年，每年每月的花费都留心过，很快就估算出了一个大概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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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具体用度，还有许多隐形花费不好计算，他便打算以这个数值的三倍返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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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他已经把从前秋晚清送给他的所有礼物都整理了出来，通通都挂到了交易网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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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联系了房产公司，把宋家老宅挂了牌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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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他如释重负地躺在床上，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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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一看，是覃年发来的十几张照片，和一条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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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泽，我和你嫂子要去夏威夷玩几天，你一个人在家要听话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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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用点开，宋安泽就知道照片上是他秋晚清秀恩爱的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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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自从两个人公开关系以后，每次约会，覃年都会发一堆这样的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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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看见这些照片会难受到失眠，哭得双眼红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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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的他已经决定只把秋晚清当亲人看待，不会再被覃年刺激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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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宋安泽也懒得去猜了，很平静地回了一句话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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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得开心。”</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