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那个是不是七班宁逸的爸爸，听说那条腿就是偷……”</p>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嘛！宁逸不也是拿了沈望的腕表。”</p>

    冷风中，我看到我爸的身影猛地怔住了。</p>

    我第一次在我爸面前不敢抬头。</p>

    流言蜚语很可怕。</p>

    那些无声的眼神落在身上，像是一刀刀的凌迟。</p>

    那是我最煎熬的一天。</p>

    回到家后，我爸一声不吭地抽了半晚上的烟。</p>

    我低声和他说，“我没偷别人腕表，你教我的我都一直记着。”</p>

    我爸没有埋怨，也没有追问。</p>

    他只是在很久很久后，难过地问我。</p>

    “是不是因为爸才被冤枉？”</p>

    阴影里，我看到我爸朝我笑了一下。</p>

    “对不起啊儿子，”他嗓音干涩，“让你也跟着我抬不起头。”</p>

    他向我坦白当年的事。</p>

    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p>

    我是爸捡来的孩子。</p>

    “爸没本事，又恰巧你生了一场大病，那年东拼西凑，就是差那么一千块的救命钱。”</p>

    我看到我爸陷入回忆里，眼底是多年都没能消融的痛苦。</p>

    “爸实在没办法了，可做了就是做了。”</p>

    “底线一旦破了，耻辱就永远钉进骨髓里，这辈子都甩不掉了。”</p>

    我爸的声音越来越小。</p>

    融在夜风里。</p>

    最后，不知道他在问我还是在问自己。</p>

    他说如果当年不是他这种人把我捡回来，我的生活会不会比现在好很多？</p>

    我爸的病忽然加重了。</p>

    我绷紧了神经，请了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