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还记得母亲离开的那一天。</p>
她给我做了一盘可乐鸡翅,从厨房端到了我的房间。</p>
然后把脖子上的玉坠摘了下来,给我戴上,温柔地说:</p>
「一会儿爸爸要回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聊。</p>
「然然就在自己的房间玩,好吗?」</p>
自从父亲和母亲开始冷战后。</p>
两个人已经很久不见面了。</p>
我知道,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妈妈不会轻易给他打电话——</p>
也许。</p>
她真的要离开了。</p>
但我什么都没说。</p>
只是握了握脖子上的吊坠。</p>
轻轻点了点头。</p>
可是一直等我吃完鸡翅,在房间待得无聊。</p>
父亲都没回来。</p>
我悄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看见母亲站在阳台上,在打电话。</p>
周围很安静。</p>
一切声音都相当清楚。</p>
妈妈愤怒地质问着:「我说过,这是最后一面了,我的系统会带我离开,你到底要不要来?」</p>
父亲冷哼一声。</p>
「我说过徐意的女儿今天发烧,我回不去。</p>
「你也别拿你的系统来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p>
「它不是能带你回家吗?</p>
「——我不信,难道你还要放着然然不管,回你原来的世界?」</p>
我紧紧握着门把手。</p>
看着母亲颓然地放下了电话。</p>
一阵兹拉兹拉的电流声响起来。</p>
是系统自动出现了。</p>
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样,声音低低的。</p>
「抱歉宿主,我是过来提醒你的。</p>
「还有十分钟,就必须脱离这个世界了——</p>
「为了后续处理您的人物关系方便,您必须用死亡的方式离开这里。」</p>
母亲没说话。</p>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我。</p>
然后慢慢走过来,朝我笑笑,紧紧地抱住我,吻住我的脸颊。</p>
一滴泪落下来。</p>
她说,「然然,回房间睡觉吧。」</p>
十分钟后。</p>
我坐在床上,把自己裹在毯子里面。</p>
一道身影从窗外落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