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越很快掩下惊愕，装成了第一次见她的模样，疏离而又客气地说道：“苏沫，可以开始了。”

    苏沫微微颔首。

    时隔四年再次起舞，她一改当年的轻灵飘逸，动作行云流水，自带沉淀后的力道。

    一舞毕，苏沫喘息着，看向前方评委席，心跳难以平息。

    评委之一，央舞院长率先摁下了通过键。

    她追忆似地感叹道：“苏沫，我有多久没见过你跳舞了？得有四五年了吧。”

    “看得出你已经很久没跳舞了，有些动作都已经生疏。但你的情感还是一如从前，拥有直击人心的力量。”

    另一位评委也紧接着道：“我也一样，无话可说，只能给你通过。”

    苏沫胸口一震，酸涩感猛地袭上了心头。

    而两盏代表了“通过”的绿灯接连亮起，只要再有一盏绿灯，她就能通过，否则就要进入待定区。

    苏沫下意识看向了周祈越。

    周祈越神情淡然的开口：“我个人认为对于舞者来说，技巧是一切的基本，你的翻身、踮步技巧，都出现了失误。”

    苏沫瞬间愣住。

    随后便见周祈越座位边代表“淘汰”的红灯‘噔’的亮起。

    下一刻，他清晰的声音传播了整个演播厅：“在我这里，你不能通过。”

    苏沫面上血色尽失，却还勉强扯出得体的笑容来：“好的，我会继续努力的。”

    她挺直着背，转身走下台。

    第一场比赛录制结束，已经是凌晨。

    苏沫和一众待定者同坐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她对晋级已经不抱希望，却没想到央舞院长将自己唯一的额外晋级名额给了她。

    “技术是可以练的，但感情不能。”

    央舞院长鼓励的目光让苏沫眼眶情不自禁地热了起来。

    “我不会辜负您的期许，更不会辜负舞蹈。”

    她眼中漫上泪光。

    一旁的周祈越沉默地注视着一切，仿若事外人。

    录制一结束，他便迫不及待地离开。

    苏沫下意识也跟了上去。

    她绕过走廊，脚步却猛地顿住。

    她的眼前，赫然是周祈越和那张旧合照的女主人公。

    女人颜笑嫣然，亲昵地挽着周祈越的胳膊。

    “祈越，为了庆祝我全票晋级，待会我请你去吃饭吧。”

    “我的荣幸。餐厅我已经订好了，走吧，大舞者。”

    周祈越只有一个侧脸，苏沫却清晰地看到了他脸上的笑意。

    原来……他不是性子清冷，不是边界感强，只是因为不是所爱的人，所以才会自觉保持距离。

    他也会在喜欢的人面前，展露出如此不设防备的样子。

    苏沫呆呆站着，直到视线里再没两人的身影，才无声地笑了笑。

    她的离开，兴许对她和周祈越，都算是一件好事。

    周祈越能毫无顾忌地去追求他的白月光，她也能重新开始人生。

    回到家中，洗漱完毕，苏沫却全然没有睡意。

    直到周祈越归家。

    两人对上视线，苏沫心里复杂得无法开口再提比赛的事，于是主动岔开了话题。

    “明天你没工作，记得多陪陪楠楠。”

    周祈越见她不提综艺的事，眸色瞬间冷下。

    “知道了。”

    他淡淡一答，便进了浴室。

    一夜无话。

    翌日，等苏沫起床，便见到周祈越抱着楠楠在地毯上玩玩具。

    “楠楠，上次爸爸答应你的游乐园之旅定在你生日怎么样？这次爸爸一定不会放你鸽子的。”

    他轻声哄着楠楠，是难得的耐心。

    可下一秒，楠楠却脱口而出：“不行哦，妈妈说，三个月后就要带楠楠走，楠楠等不到生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