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事我们大吵一架，险些离婚。</p>
事后他向我道歉：“你应该能理解三十秒对于急诊室医生的意义。我要为我的患者负责。”</p>
朋友都说我和顾司南从青梅竹马修成正果不容易，可只有我知道，这些年我做出的妥协有多少。</p>
怀孕那年，同是医科大学优秀毕业生的我放弃了晋升急诊部主任的机会，把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给了家庭和孩子。</p>
顾司南这个既得利益者，没资格用高高在上的医德去嘲笑一个不想在大厅哺乳的女人。</p>
我以为他这辈子最大的耐心只能给他的患者，没想到也是有例外的。</p>
一辆黑色奥迪在顾司南脚边停下，是顾司南的车，只是前梁那里凹进去一块。</p>
司机的位置隐约可以看出来是个女生，他拉开车门，笑着把豆浆递过去，一点都没有发火的迹象。</p>
这时离他出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p>
我正好收拾完行李，打了的紧跟着顾司南的车去机场。</p>
路上我给保险公司打电话，问了车子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故。</p>
那边很快反馈过来，前两天车追尾了，本来今天要去送修，但和我先生一起处理事故的那位女士说暂时先不修了。</p>
对面好意提醒：“那位女士看起来和顾先生关系不错，我们就让她把车子开走了。”</p>
挂了电话，我心里对现在的情况大致有了数。</p>
顾司南多半是出轨了，或者，打算出轨。</p>
我联系了一个私家侦探，把顾司南的信息发了过去。</p>
司机一个急刹，我和小橙子因为惯性前倾。</p>
司机不好意思：“堵车了，哎，马上就到了，要不您走过去。”</p>
前面不少打车的都选择拉开车门走到机场，我盯着顾司南的车，生出几分好奇。</p>
他是十点的航班，如果没有在楼下等车的时间本是绰绰有余。</p>
这个时候他会像那晚抛弃我一样抛弃车子里的这位小姐吗？</p>
可过了几秒，我的手机屏就亮了起来。</p>
“杨澜，机场堵车，你现在赶紧打车过来把我们家的车开回去。”</p>
呵，原来他打的我的主意。</p>
“不用打车了，我就在这呢。”</p>
我拉着小橙子出去，驾驶位上的女生也出来了。</p>
我才发现这个女孩我见过，她曾是顾司南医院的护士。</p>
大概一年前，我去顾司南的医院探班，一个女孩红着眼睛从他办公室出来。</p>
旁边几个小护士议论：“今天这场手术差点被她搞砸，哪有护士会在开刀的时候吐了啊！还差点把棉线落在患者肚子里！”</p>
“她扎针都摸不准血管，被投诉不止一次，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来的急诊部！活该被主任骂！”</p>
可我了解顾司南的性格，这种小事他向来直接发配了事，怎么会在一个小护士身上浪费时间。</p>
第二次我进他办公室，这个本该被调走的小护士正躺在顾司南床上，身上盖着我给他买的毛毯。</p>
见我进来，她紧张的瑟缩起身子，额头冒出冷汗。</p>
“我痛经，主任让我在这躺一会。”</p>
桌子是一杯黑色的水，冒着热气，杯身还带着温度。</p>
这个气味我很熟悉。</p>
我把杯子递给那个护士：“我也爱痛经，这是他特意找中医给我调的方子，副作用小，还特意加了温性的砂仁降低苦味。”</p>
女生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她咬唇道：“姐姐，主任对我没别的意思，你不用和我说这些。”</p>
“我又几时怀疑你们了。”</p>
她把脸埋进毛毯里，不讲话了。</p>
直到顾司南回来，挥挥手让她出去，我当着他的面把她盖过的毛毯扔进垃圾桶里。</p>
“于露就是我们这的一个护士，你至于这样吗？”</p>
我才知道她的名字，于露。</p>
“把她调走。”我不留情面，“她有没有进急诊部的资格你心里清楚。”</p>
“她情况特殊！小姑娘父亲ICU，她在这里能每天见到亲人！</p>
“这是医院，不管是作为我的丈夫还是医生，我都有必要提醒你，急诊部不养笨手笨脚的闲人。”</p>
顾司南另开话头，是句轻讽：“你们女人现在不都在讲girlshelpgirls吗，怎么她只是因为痛经在我这里休息一会你就受不了了。”</p>
我压下怒意：“让她走或是离婚，你看着办。”</p>
顾司南最终妥协了，把于露调回普通病房。</p>
但在那时，我已心灰意冷，心里甚至隐约期待，顾司南会直接和我离婚。</p>
“你来这干什么。”</p>
他警惕地看着我，下意识挡在于露身前。</p>
我笑：“旅游啊，不给我介绍一下。”</p>
他有些心虚地避过眼神，“于露，你见过的。”</p>
“你不是把她调走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