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北疆越近，天气便越发冷。</p>
我给自己和两兄弟准备的都是外边看着破，实际很厚实的灰袄。</p>
尚在襁褓里的萧北倒是不用担忧，朝廷为了名声，配了个奶娘跟着。</p>
当我以为能平安无事到那时，夜里休整，一双手却摸向了我的衣领。</p>
是那个曾想让我委身于一顿馒头的官差。</p>
他恶狠狠低声骂着：「将军的女人，我偏要碰一碰，反正上头也不让你们活。」</p>
暗夜中，我睁开眼，将路上削尖后时刻藏于手中的竹尖露出，趁其放松警惕时，狠狠地往其脖颈扎去。</p>
「你！呃」</p>
男人捂着血流不止的喉咙，想出声喊人，却径直地永远躺下了。</p>
我吸了口气，手颤抖着从他身上搜刮财物和路引，随后镇静地去喊醒萧氏兄弟二人。</p>
哦对，还有个小的。</p>
萧西想说话，却被萧东瞪了眼。</p>
「跟我走。」</p>
我从囚车内轻轻地将孩子抱起，往北疆的另一座城赶。</p>
好在距离不远，等天微微亮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城门处。</p>
北疆荒凉，连进城买卖的摊贩都没几个。</p>
守门的城卫打着哈欠，问道：「来做什么的？」</p>
「大人，我是逃命来此地落户的。」我抱着孩子，抹抹泪道，「我家官人死了，留下三个孩儿，日子属实难过。」</p>
这里因离鞑靼人近，时常有村落被掠夺，户口变来变去并不稀奇。</p>
城卫眼中闪过抹同情，他随意地搜了搜，便抬手道：</p>
「进去吧。」</p>
进了城，我带着幼崽们去吃了碗没有肉馅的馄饨，顺便打探了下户衙所在地。</p>
馄饨里撒着青葱，老板娘看我们可怜，又多挖了点猪油。</p>
萧东吃着吃着忽然落下了泪，他问道：「以后我们就要在这里生活是吗？」</p>
我点点头：</p>
「以前的名字不能用了。</p>
「待会落户时问起，你们便跟着我姓。</p>
「对了，我姓申屠，不姓申。」</p>
喊了好几年申姨娘的萧东：「……」</p>
他小脸涨红，讷讷说出一句：「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