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忆瞳孔一缩。

    紧接着贺晟齐的消息又发了过来：“有人看见你和博识的人坐在一起。”

    宁忆恢复了平静，随手扯了个理由。

    “老同学叙旧而已，只是恰好她去了博识。”

    很快，贺晟齐回了信息：“知道了，但以后还是要和竞品公司的人保持距离，对公司影响不好。”

    宁忆这才收好手机。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决心要离开，只有贺晟齐还以为她不过是闹脾气，随意一句借口，就能将他瞒过去。

    只因他知道她爱他。

    所以笃定她受了这么多伤，也不会离开。

    过了几天，是公司和画廊合作的画展开放日。

    宁忆陪同贺晟齐与负责人在画展上逛了许久，结束之后，她的视线却忽地被一幅画吸引走了。

    画本身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特别的是——

    它画中的地方，是贺晟齐朝她告白的地方，大理洱海。

    宁忆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贺晟齐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视线扫过画，心情大好地揽上她的肩：“怎么？你喜欢这个？要帮你买下吗？”

    宁忆便知道他完全没认出来。

    她只是笑了下：“不用了，没什么好看的。”

    可贺晟齐却非要买下这幅画，通知画廊叫来了画家。

    女画家出来的那一瞬，宁忆能很明显地看出贺晟齐眼前一亮。

    她这才看向对方。

    肤白貌美，确实是贺晟齐会喜欢的类型。

    可是，他当真忘了，这女人他早就追过一回了，是他腻了，和人断了。

    宁忆讽刺地一笑，眼见着贺晟齐温和地与女画家交谈：“你画中的地方在哪里？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他就这样与女画家再次攀谈上了。

    他忘了对方是曾与他短暂交往过的“旧人”，也忘了这个地方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二十二岁的贺晟齐，会为了这场告白精心准备了一个月，在大理洱海向她求爱。

    三十岁的贺晟齐，也会为了别的女人，用他们的大理洱海做话题，讨别人欢心。

    宁忆呼吸有些失频。

    忽地想起她第一次发现贺晟齐出轨时，和好友在清吧喝闷酒的自己。

    那时她以为只要用酒精麻痹自己，就不会再痛了。

    可当好友夺过她的酒杯，厉声质问她：“贺晟齐就是个垃圾！你凭什么要为了一个烂人妥协到这个程度？”

    当时她就崩溃了。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舍不得，因为以为贺晟齐会收心，因为还想和他有个未来……

    所以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欺欺人。

    可现在，她真的累了。

    宁忆骤然回神，却看见贺晟齐正不悦地看着自己。

    “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这么多次都没听见吗？”

    宁忆恍惚地看他，突然有些不理解这么多年自己的反复挣扎。

    原来，当爱意消退，人再回头看往事都会觉得自己可笑。

    “不好意思，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吗？”她打起精神问道。

    贺晟齐将车钥匙递给她，目光坦然：“我待会有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他下意识又要扯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却只见宁忆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钥匙。

    “好，那我先走了。”

    贺晟齐略怔住了。

    还没等他目送宁忆的身影彻底离开，身旁的女画家立即揽住了他的胳膊：“贺总，走吧。”

    贺晟齐的注意力迅速转移，也笑着说：“这么着急？待会酒可少不了你的……”

    宁忆回到家，将第二天开会用的资料全部准备好，这才入睡。

    可翌日临近会议，贺晟齐却迟迟未到。

    宁忆给贺晟齐打去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

    “怎么了？”贺晟齐的声音有些暗哑。

    “总裁，您在九点有一场会议……”

    宁忆还没说完，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晟齐，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再多睡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