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钉子一样,将宋韵牢牢钉在原地,心凉彻骨。
她愣了很久,想洒脱的笑一笑,可扯开嘴角却只尝到了满嘴的苦涩。
她退后两步,像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从书房门口,走回了卧室。
这一夜,宋韵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她脑子里闪过这五年跟靳斯年的一幕幕。
最后定格在他温柔的对电话那头说‘往后余生我想要的,也只有你’上。
原来维系这段感情从来不是两情相悦,而是她的一腔孤勇。
宋韵闭上眼翻了个身,眼泪划过眼角没入枕巾,带起一片潮湿。
第二天宋韵走出卧室时,书房门大开,靳斯年早已不见踪影。
下了楼,宋韵看见冰箱门上贴着一张便利贴。
‘我预约了家政上午十点来家里清理,你好好休息’
宋韵的目光从便利贴上挪到那个化的彻底的冰淇淋蛋糕上,当看到那个包装精致的深红盒子时,她自嘲一笑。
靳斯年出门时只怕看都没看这个蛋糕一眼,否则他那样细心的人,又怎么会错过她精心藏在蛋糕里的礼物。
宋韵走过去,翻开那个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条深色的玛瑙手链。
这条手链宋韵三个月前就在准备,每一颗珠子都是她精心打磨出来的。
可是这份用心至极的礼物,注定是送不出去了。
宋韵不由回想,这五年,她和靳斯年有过无数纪念日。
可她送的礼物,无论是手表还是领带夹,她好像从没有见靳斯年戴过。
她垂眸看着那条手链,低声喃喃:“没送出去也好,省的你老是辜负我的心意。”
宋韵很想好好开解自己,可看着那条手链,心里却越发憋闷难受,几欲窒息。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彻空荡的房间。
宋韵用力眨了下眼,抬手压了压泛红的眼尾,走过去拉开了门。
只是门外站着的,不是她以为的家政人员,而是一个漂亮精致的女人。
对方笑意吟吟的朝她伸出手:“你好,我是夏婼芹,斯年的朋友,你就是他的现任宋韵吧?”
宋韵怔怔看着她,脑袋像是被人闷了一锤,只剩下嗡鸣。
她见过夏婼芹,在很早之前,在靳斯年的电脑壁纸上。
那时候她还在热烈追求靳斯年,对他的一切都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注。
见他用着跟淡漠人设不符的壁纸,还特意问过靳斯年是不是他女朋友。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靳斯年面红耳赤的样子,他逃避似的回答:“你别胡说行不行!”
现在宋韵只恨当初的自己为什么没有追根究底,如果当初就知道靳斯年心有所爱,如今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可惜世事没有如果。
宋韵压下心情翻腾的情绪,没去握夏婼芹的手,只是淡淡道:“靳斯年不在家,夏小姐可以去律所找他。”
夏婼芹收回手,脸上没有任何尴尬之色,笑着开口:“不用,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宋韵皱了下眉。
靳斯年在业内有个‘工作狂魔’的称号,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一旦靳斯年踏进律所,工作时间内是绝对不接私人电话的。
可就在夏婼芹这句话落下不到两秒,宋韵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靳斯年打过来的。
宋韵接起,耳畔就响起靳斯年焦急的声音。
“宋韵,你让婼芹到家里坐坐,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最多十分钟就到家。”
说完,他甚至没等宋韵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宋韵捏着手机,一抬眼正对上夏婼芹满含笑意的眼睛,心下顿时一刺。
可只是片刻,宋韵就摁下了胸腔的咆哮,侧开了身子:“夏小姐,靳斯年马上就回来。”
夏婼芹走过她身边时,轻笑一声:“斯年还真是找了个贤内助。”
宋韵站在门边,许久才沉沉吐出一口气。
半月归期,还剩14天。
很快她就要跟靳斯年相忘于人海,日后再见,靳斯年大概得喊她一声——
韩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