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对象’四个字一落音,贺承就黑下脸。
“这话你也能乱说?你就算吃醋我对莹莹好也该有点分寸,要是别人听见,你的清白还要不要了?”
宋时桉心头一痛,凝着他喃喃问:“那你为什么不和许莹保持距离,村里的人现在都说你和她是一对……”
话没落音却被贺承打断:“我们和你不一样。”
“总之,以后不要为了气我,再说什么结婚对象的胡话。”
说完他就离开了。
宋时桉知道,贺承并没把她的话当真,又觉得她是和从前一样吃醋博取关注。
可不是的,她要结婚是真的。
宋时桉收了信往回走,默默去了地里上工。
爸妈是军医,就她一个女儿,从小疼她从没让她做过重活,下乡后也有贺承宠着,她没吃过什么苦。
如今劳累起来很吃力,她也暂且忘记了心里的痛。
饭点,嫁进村里的李知青来找她,说自己是快要生了,想请她搬过去,万一夜里发动好帮忙接生。
这个年代,妇女生孩子跟进一遭鬼门关没区别。
宋时桉没有耽搁,当即应下,吃完午饭就回知青所收拾东西。
刚一扎好包袱,门口传来动静。
宋时桉回头,就见贺承正盯着她手里的包裹,黑脸大步走来:“你要去哪儿?你闹了这么久脾气还不——”
没等听完,宋时桉直接打断:“李知青要生了,请我过去住几天,省的生孩子来不及去给她接生。”
贺承顿住,脸上的怒气都还没收完,一脸尴尬。
片刻,他掩饰般干咳一声:“知道了。”
“对了,我来其实是跟你说正事,莹莹的病更严重了,我送她去公社卫生院看看,今天下午要给地里播种,辛苦你把莹莹负责的那块地一起忙完。”
“我会尽快回来帮你。”说完,他就离开了。
凝着男人的背影,宋时桉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贺承偏心许莹,把许莹的活扔给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是知青队长,无论她愿不愿意,最后都要按照贺承的吩咐去做。
宋时桉沉默把包袱提去了李知青家,而后立马去了田里忙活。
夜幕慢慢降临,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周围忙活的知青一个个都收工回家,宋时桉又抬头望了一眼村口的方向,还是没有贺承的身影。
她收拢被磨出水泡的手,苦笑着继续干活。
贺承看来是又忘记她了……
这半年,他忙着照顾许莹,已经不止一次把她忘在地里。
没有办法,她只能咬牙硬撑,很快,田里只剩宋时桉一个。
风声呜咽,吹得她心头一阵慌乱。
她又饿又冷,不由再次抬头看向村口方向,这一看,魂差点吓没了!
黑暗中,那一双双亮着绿眼睛的狼,正悄无声息冲她包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