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黑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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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弃了从小就爱学的拉丁舞,将所有的高跟鞋和裙子都塞到柜子最深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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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松肥大的黑色长衣长裤成了我的标配,每每上课我都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减少存在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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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仗着口罩原因,在这小小的四方口罩下我还有一片能够放松自我的净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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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年,我都抗拒和他人接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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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怕的,怕别人知道我的过往,怕别人不经意流露出的嫌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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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不断地学习将精力投入在学业中才能忘却现实的烦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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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些东西你越怕它就越张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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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的同学说我孤僻,慢慢地大家都有了小团体。有次课程需要小组合作完成演讲,好心的男班长不忍我落单邀请我进组,同组的女生挑衅地看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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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可看不上我们,和她一组我们都只能当绿叶。谁说漂亮的脸蛋没有用,男人可赶着上前献殷勤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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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我拿了年级第一如愿得到了奖学金,课间上洗手间时有两个女生在议论:「你知道 1 班那个林杳杳吗?听她们班的女生说林杳杳这次的年纪第一是造假的,有人看见她进了学生处主任的办公室里两个小时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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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那晚的黑暗为我建造了牢笼,那么外界的评价议论就是坚不可摧的枷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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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挣脱,我想自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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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晚会在全校征集学生参演,我将压箱底的舞鞋和表演服平整地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抚平每一处皱褶。鼓起勇气填报名表的瞬间,妈妈发来了一条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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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这个月的生活费妈妈迟点再打给你,在学校你要好好学习低调一点。你那件事要藏好了,等毕业了回家妈妈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名声不好的女人就嫁不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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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个牢笼要困我一辈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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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李娜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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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上学期换进了二人宿舍,单纯直爽的李娜是阳光是天使也是我一直期盼活成的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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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娜会找各种理由拉着我去逛街,强硬地将我单调黑色的衣服全部扔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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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杳杳,你一个衣服架子就应该穿各种漂亮的衣服,把你的老头衫都给我换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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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娜会在别人对我评头论足时毫不客气地回怼「关你*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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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还会教育我:「林杳杳,嘴巴是用来骂人的不是用来装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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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会在上课时拉我坐在第一排,替我举手回答问题,然后看着满脸通红的我偷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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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我的衣柜不再是单一的黑,回答问题时我不再磕磕巴巴,听到别人议论我时能够选择无视再回怼一句「关你…关你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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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李娜的话来评价我的怼人技术:菜鸡互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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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带着我参加了辩论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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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逐渐爱上了辩论,无论是正方还是反方我都可以在辩论中做自己,畅所欲言地发表自己的观点,那种靠自己的逻辑和观点慢慢征服对方的成就感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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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又一场的辩论赛,我的逻辑和辩论技巧在不断地进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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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我也在自我逻辑里慢慢接受那个曾经不完美的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