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黄包车在园子里逛了片刻，才到一处小楼前。</p>

    小楼装饰辉煌，但灯火黯淡。</p>

    徐白被人领到了一间房门口。</p>

    推开门，里面是一张牌桌，烟雾弥漫，混合着酒香与脂粉香，格外温暖。</p>

    萧令烜坐在靠南的位置，怀里搂着一个妖冶的女郎，正在摸牌。他随意点燃一根烟，头发全部梳在脑后，露出得天独厚的一张脸。</p>

    衣衫纽扣松开，精壮胸膛半露，肌肉纹理分明。</p>

    “四爷，我叫徐白，上次在朋悦楼见过您。”徐白轻声开口。</p>

    萧令烜轻吐烟雾，深黑色眸子在暗处似有锋芒，静静扫了眼她：“不太记得了。”</p>

    徐白站在那里。</p>

    她还要开口，萧令烜轻轻嘘了声：“别吵，等会儿我输了牌，会发脾气的。”</p>

    徐白站在那里罚站，没动。</p>

    片刻功夫，萧令烜赢了。</p>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突然颤抖起来：“四、四爷，真不是我，您再给我……”</p>

    萧令烜手臂很长，越过桌子一把抓住男人衣领。</p>

    他穿着黑色衬衫，用力时手臂绷紧，肌肉的线条被衬衫裹得格外清晰。</p>

    不知哪里一把刀，快如闪电。</p>

    男人撕心裂肺叫起来。</p>

    一根断指，滚到了徐白脚边。</p>

    徐白轻轻后退半步，掌心已经出了一层汗。</p>

    “今天饶了你。”萧令烜推开身边性感女郎，站了起来，对着那断指哀嚎 的男人说，“往后再这样不知趣，就不止要你的手指了。”</p>

    他绕过牌桌，走到了徐白身边，上下扫视她：“你是萧珩的未婚妻？”</p>

    “是。”</p>

    “那小孽畜上次炸了我家，你听说过没有？”</p>

    他真的很高，微微弯腰和徐白说话，烟草清冽，领口深色肌肤，散发阵阵热浪。</p>

    徐白指甲掐入肉里，维持声音镇定：“听说过。不过，他是他，我是我。他很厌恶我，我们即将退婚。”</p>

    萧令烜站直几分。</p>

    “你有什么事？”</p>

    徐白简明扼要说明来意。</p>

    她说话时尾音咬得慢，却丝毫不做作，反而叫人听得清她每个音。</p>

    专业、稳重。</p>

    萧令烜迟疑几息，带了她出牌室。</p>

    “我女儿，脾气像我，不是好打交道的。你要是有本事留在她身边，月薪五十大洋。”萧令烜道。</p>

    萧令烜的女儿萧珠摔断腿，接骨的医生说需要懂点医术的人贴身照顾，否则可能落下残疾。</p>

    南城正好有女医生。</p>

    可惜，萧珠一个也不满意。</p>

    她才七岁，古灵精怪。萧令烜觉得她这样能自保，也并不要求她改。</p>

    但一连面试了二十多医护，他也烦了。</p>

    他揪起女儿衣领：“你他妈再挑剔，我把你扔大街上自生自灭。”</p>

    女儿不怕他：“我从三岁就练腿上功夫，我的腿最重要。要是残了，一辈子恨你。等你老了，我也把你腿打断。”</p>

    所以，女医生还是要找。</p>

    徐白自荐，又拿出了她的毕业证，萧令烜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带着她去了后院。</p>

    萧令烜在一栋精致西洋式小楼门前停下，对徐白说：“你愿意喝屎尿一类的，还是蛇鼠一类的？”</p>

    “都可以。”</p>

    “那你愿意被刺破脸，还是掌心？”</p>

    “……脸。”</p>

    “你想从二楼跳下去，还是在房间绳子上挂五分钟？”</p>

    “……跳下去。”</p>

    萧令烜：“行，你小小年纪知道赚钱不容易。等会儿你照办就是了。”</p>

    徐白随着他上楼。</p>

    宽敞房间内，一张西洋式大铁床，穿着粉色睡衣的小女孩子仰卧其中，手里转骰子玩。</p>

    她长得漂亮极了，有一双和萧令烜很相似的眼，眼珠子漆黑；小脸精致，似瓷雕的娃娃。</p>

    “新来面试的医生。”萧令烜随意介绍，在靠窗大沙发里坐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