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五岁那年,爸妈带着我去一个偏僻山村参加资助活动。</p>
一排衣衫破旧的孩子站在我们面前,各自诉说着自己的苦难。</p>
我却一眼看见了落在人群最后的沉默少年。</p>
跟其他孩子比起来,他是那样瘦弱而不起眼。</p>
可在与他四目相对的那一霎那,我就鬼使神差地揪住了爸爸的袖子:</p>
“爸爸,我要那个小哥哥!”</p>
我爸是出了名的女儿奴,自然都听我的。</p>
就这样,阿煦跟我们回到了海城。</p>
我并不知道他的全名,只是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管他叫阿煦哥哥。</p>
阿煦哥哥比我大了7岁,相比起我的咋咋呼呼,他显得格外的少年老成。</p>
他的话很少,也不擅长跟别人交往。</p>
但他会给我编竹蚂蚱,会给我扎五颜六色的花环,还会给我拎我最不喜欢的书包。</p>
在我眼里,他就跟亲哥哥一样,是除了爸妈之外最亲近的人。</p>
然而,阿煦哥哥只在我们家住了不到半年。</p>
那年年底,我第N次被绑架,逃跑时摔断了腿。</p>
阿煦哥哥两眼通红地守了我一夜。</p>
第二天,他就跟爸爸说,他要去军校。</p>
这一走,他就没再回来。</p>
我打量着他周身的气度,有点儿高兴:“阿煦哥哥,你长得好高啊。”</p>
“所以我的阿煦哥哥就是行云集团的杜云煦?”</p>
我想起傅凭笙微信上说的名字,有些骄傲又有些理所当然</p>
他笑了,如当年那般揉了揉我的头发:“对不起,我来晚了。”</p>
我摇摇头:“幸亏你不在,要不然,被针对的就不止我了。”</p>
爸妈出事以后,江海科技一夜易主,我从人人艳羡的大小姐沦落成被霸凌对象。</p>
没有人为我出声。</p>
他们都说,父债女偿,我爸妈造了孽,后果就应该由我来承担。</p>
于是,欺负我成了最正义的行为。</p>
那段过去实在太过沉重,我是真心觉得,能少一个人受苦也是好的。</p>
杜云煦眸光微沉,面上带着愧疚:“是我没用,如果我能更快一些,老师和师母就不会......”</p>
“你别自责了,”我打断他,“发生那样的事,就算你在,也不能改变什么。”</p>
杜云煦抿抿唇:“宛宛,其实——”</p>
笃笃,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我的目光也被吸引到了门边。</p>
“杜总,丁小姐,”进来的男人先是朝我点点头,随后将手里的平板递给杜云煦,“网上有人在故意扭曲晚宴的真相,并组织水军网暴丁小姐,目前已经占据了热搜高位。”</p>
我皱着眉,正准备开手机,杜云煦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的肩头搂:“一起看。”</p>
我的大半个后背几乎跟杜云煦的前胸贴在一起,沉木的淡香钻进鼻腔,我不自在地看了眼杜云煦。</p>
他正认真地盯着平板,面容严肃坦然。</p>
我不禁为自己的那点别扭感到无语。</p>
这可是阿煦哥哥。</p>
不管我们隔了多少年没见,不管他成了哪里的总裁,他也始终是那个会给我扎蚂蚱编花环的阿煦哥哥。</p>
我不该多想的。</p>
我定下心,把注意力放回电脑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