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程凝然特意带来的做粗活的婆子，手劲儿比一般男人还大些，真要是掌掴了这一百下，我的脸估计也就烂了。</p>

    她压根就不光是想还回这一巴掌，她是想毁了我的脸，彻底以绝后患。</p>

    贺洵一顿：不然还是换一个……</p>

    程凝然难以置信地看向他：</p>

    皇上？！</p>

    皇上，她不过只是一个废妃，您难不成是舍不得，那以后我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p>

    贺洵深深看了我一眼，眼里涌动着些我看不清的东西。</p>

    我知道贺洵是不会让人掌掴我的。</p>

    曾经我为了他被掌掴五十，脸上没一块好肉的时候，他死死搂住我，一字一顿对着我起誓：</p>

    阿静，我这辈子不会再让人动你一下。</p>

    向来不会弯腰的少年，第一次弓着身子，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p>

    虽然走到如今，贺洵已经对我不剩几分情分，但他是不会让人掌掴我的。</p>

    果然，贺洵默了一会儿，还是道：</p>

    只这一样不行，你换个别的。</p>

    程凝然身侧的手都攥得失去了血色，看着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p>

    她这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知有多顺遂，如今被我忤逆，可真是要气炸了肺。</p>

    不过很快，她脸上的怒意就消失了。</p>

    她看向我身边的绿萼，嘴角勾起的笑意好似隐藏在暗处的毒蛇。</p>

    她轻声道：既然皇上舍不得，那便让那个丫鬟来替主子受过好了。</p>

    横竖不过是个奴才罢了，皇上总不会再不允了吧？臣妾第一次受这样的委屈，若是回去让父亲知道，他不知要多心疼呢。</p>

    皇上便把那奴才给了臣妾，如何？</p>

    贺洵脸色微不可察地一变。</p>

    程凝然是程首辅的独女，他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真正的千娇百宠。</p>

    也才养成了她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p>

    程首辅独揽前朝大权，虽然贺洵这些年慢慢拔除了不少他的势力，安插了自己的人进去，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贺洵还不到与他撕破脸的时候。</p>

    更何况，如今程首辅是正儿八经的国丈了，就是看在程凝然的分上，贺洵也要给他三分薄面。</p>

    可是唯独绿萼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