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福，我答应你，等你出狱，就和你结婚。」</p>

    我问他：「你之前说我欠她一条命，那我现在算是还清了吗？」</p>

    江竞点头，说他会感谢我一辈子。</p>

    我签下认罪书，在进监狱之前，堕了胎。</p>

    后来江竞疯了，质问我凭什么打掉他的孩子。</p>

    「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有个坐牢的妈，狠毒的爸。过去种种，是非对错，只当我是太傻太天真。从这一刻起，江竞，我们两清。」</p>

    我出狱那天，没有人来接我。</p>

    狱警送我到门口，看着外面空荡的大街，问我怎么离开。</p>

    我身上一分钱没有，手中的袋子装着我仅有的几套衣服，轻飘飘的。</p>

    就如我的人生，没有一点重量。</p>

    我眯着眼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笑起来：「总有办法的，虽然我没钱，但我有脚。」</p>

    狱警犹豫两秒，摸出钱包。</p>

    「不用，我家离这儿不远，走回去很快的。」我拒绝了她的好意，拎着行李踏上回家的路。</p>

    我早预料到不会有人来接我出狱，所以在入狱之前，特意查过地图。</p>

    从监狱到我家，步行需要两小时十七分。</p>

    确实不算太远。</p>

    一年半的时间，这座城市并没有太大变化。入狱之前就在修建的体育馆，到如今不过刚建成一半。</p>

    等红灯的时候，我的视线无意识在旁边的婴儿车上停驻。</p>

    宝妈注意到我的视线，对我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p>

    我便也笑着问她：「宝宝多大了？」</p>

    「一岁了。」</p>

    「真可爱。」我弯下腰，对宝宝扮了个鬼脸。</p>

    宝宝躺在婴儿车里，挥舞着小小的拳头嘤咛两声。</p>

    红灯变绿，我直起身，走进汹涌的人潮。</p>

    在夜幕降临之前，我终于抵达家门。</p>

    老旧的防盗门布满灰尘，我在门口的信箱里找出备用钥匙，开门进屋。</p>

    鞋柜上摆着一张遗像，我拿起来，扯着衣袖擦干上面的尘埃，露出一丝很浅的笑意。</p>

    「妈妈，我回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