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
手揖礼,「父皇,儿臣恳请宣召,传一人入楼。」
景诚帝不问是谁也不在意,他还像是过去那般坐在天河边,看着河对岸的戏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
这是一出好戏。
景诚帝摆袖首肯,刘修良当即朝楼下值守的谒者挥手,那谒者立刻朝楼下奔去。
九层高楼的阶梯原本平寂无声,唯有屋外急雨瓢泼倾盆。
顶楼的几人在不长不短的时间里等待,沉默的夜色沉默的人,半晌后响起的脚步声,忽地像是阶梯落下铁蹄。
一轻一重,有序交换,令楼里楼外的风雨更甚。
那脚步声最终停在阶梯前,人已如一柄内敛许久的薄刀立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刘台镜满意地看着这人,而刘修良则是得意,唯独刘修永却是在看清此人面貌的顷刻间,失意地怔住了。
「草民横翁,拜见大人、两位殿下。」横翁一瘸一拐地跪下去,厉声高喊,「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修永怔怔地注视着横翁,他张了张嘴却止住了话。
横翁在
崇都之乱当天就被乱箭射杀,这是内城守卫的通报,可这人怎么会在这?
他早该死的。
「横翁。」刘修良像是看不腻刘修永脸上的表情,「把你截获的东西拿出来,让我的好大哥好好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横翁回答了声「喏」,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卷由名贵绢布包裹的东西。等打开后一看,正是那缺了一角染着血渍的诏书。
那上面染着老师的血。
刘修永喉间不由自主地滑动。
而横翁递出诏书后又继续说:「这份是晋王殿下托人带到代州的,还有一份由人拟照笔迹修改送回崇都至晋王之手。人都招供了巨细,绝无差错。」
景诚帝接过诏书,展开一扫便眯起了眼眸。
「修永。」景诚帝的呼唤声在刘修永的耳中很远,「这,你作何解释?」
声音从悠长传回到刘修永的耳畔,他惊醒了,神色从慌张转为平静不过瞬间。
他镇定心神,说:「儿臣不知。」
「你不知?」景诚帝将诏书丢到地上,他指着刘修良,「证据需得人证,不可构陷清白无辜。」
「来了呀。」刘修良一脸单纯地指着横翁,「人证带着物证,父皇可听其一言。」
景诚帝颔首示意。
「崇都之乱之前,代州牧酆承悦因牵涉其中被拘禁于刑狱。一应人证中还有假扮信使的罗川,以及杀害信使江林的马福。」横翁声音苍老,娓娓道来,「草民本为外九城白马帮帮主,与崇都郊外校场有些卖马的买卖。一来二去也就和司空下的西曹橼有了些露脸之交。通过他,草民得入晋王之眼。当时正值陛下要亲审江子墨私通一案,晋王密令草民暗杀所有人证,但酆承悦却叫人偷换到了南门的青楼里。草民,便带人前去杀人。」
刘修永眉头紧锁,他扭头呵斥:「一派胡言,本王不认识你,何时要你去刺杀人证?卑贱下民,你为何构陷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