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连

跷?」

「盘州是九州最大的粮仓,他放着盘州的买卖不做,反倒想尽办法将粮草送至崇都来。此中且不曾调高粮米的市价,还将粮食囤积。」金算盘紧张地伸直手指,「其后他趁着国库空虚与叛贼唐鉴开密谋,兴建内城高楼,拿下了其中几层楼的营生。」

刘台镜侧首俯视他,笑意渐少地继续问:「内城营生能被他谈下说明他财力雄厚,这一点不足为奇。」

金算盘点头,说:「陛下说的是,但微臣细查之后还发现,蒋年华在码头的仓库货船极多。他趁着夏季烟州发大水,将许多金银运往烟州,货船里还有许多流民。」

刘台镜没了笑容,他蹙着眉问:「流民?他为何往烟州送流民。」

「这些流民都是被他送往烟州修筑大坝的,其中许多人都是石匠。」金算盘转动眼珠,似乎这些问题也是他疑惑的,「烟州已然兴建港口,不日便可货通九州。蒋年华这时候将粮草和人运过去,看上去像是要趁着这个风口捞上一笔红利。可臣还是觉得奇怪,便派人追查了下去。」

刘台镜微微俯身,珠

帘撞在一起清脆悦耳,他沉声问:「你查到了什么?」

金算盘五指泛白捏着地,他抬起头,吐出了话语:「臣,不知。」

刘台镜审视着金算盘睁大的眼眸,他迟缓地说:「当真不知?」

「蒋年华在烟州大肆收购茶叶,还出钱买下大片茶田,改而种下稻种。」金算盘咽了口唾沫,「兵曹曾细查过商会的账本,所有的账目都对得上,但尽是亏空。而那些流民皆是签了卖身契的奴仆,其后被安排到州牧府自荐帮工,修建大坝。臣,只查到这些。」

刘台镜立刻听出了问题,他说:「蒋年华这样做是为什么?」

金算盘神色躲闪地说:「臣,不知。」

刘台镜眉头一挑,问:「你当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

台阶前的水一阵哗啦响,刘君悦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她转过身盯着金算盘。

金算盘神色有些挣扎,他突然将头上的獬豸冠摘下来,恭敬地放在地上。

他拜服下去,说:「臣,当真不知。」

刘君悦质问:「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或者,不能说?」

金算盘沉默着不说话,只是抿紧了唇线。

刘台镜撑着膝头,说:「你不说,朕替你说。江子墨在烟州三十年,治水一方得万民称颂,可有一件事他却没做到。」

刘君悦踩着台阶走上来,她凝视着金算盘,说:「改茶田做稻田。」

金算盘闻言肩膀抖了个激灵。

「烟州年年粮草不足,皆是西南各地征调的粮草居多,其中盘州征调的最多。」刘台镜抄起脚下另一本账本,「这是蒋年华商会在烟州的账本,朕抄录了一份,你要不要过过目?」

金算盘陡然冒犯地伸手想要去握刘台镜的脚,可又极快地抽回来。.z.br>

他五指撑着地板,话语从齿缝里崩出:「陛下看过了,臣,便不必再看了。」

「你不敢看也不敢说,好,那我来说。」刘君悦盯着金算盘的目光泛着怜悯,「三十年来蒋年华供应烟州的粮草数不胜数,其拖欠的银钱更是江子墨倾家荡产也还不完的,这还未提及国库。可蒋年华不闻不问,任由这旧账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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