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罪(2)



黑羽却在一旁冷笑蛊惑:「杀我便是果,因已结下,果必生。杀我便是对,杀我便是渡己到彼岸。古时佛祖曾割肉喂鹰,世人都说是为护那一只小小的鸽子。呵呵,在我看来不尽然如此。护鸽也好,割肉喂鹰也好,皆是向天表示向佛之心。那既不是为鸽子,也不是为鹰,为的只有自己,唯有佛。佛是冰冷无情的,佛的眼里只有因果、业、罪,己身,再无其他。何必这般苦思不解,一刀结果,便是解脱。」

了生重重吐气,呼出的热息在鼻尖化作薄雾,在手心佛光的照耀下愈发蒸腾朦胧。

他仿佛从薄雾里看到觉远大师,耳畔听到了他的声音。

「了生,人间疾苦如海,彼岸花开极乐。」

那间陈旧的斋房,蒲团几张,灯盏摇曳。觉远大师盘腿坐定,抚摸着还是小沙弥的了生的脑袋。

「师父,彼岸在哪?」

「你为何有此一问?」

「若佛要渡人出苦海,可我却不知彼岸在哪,该如何渡他们呢?」

觉远大师慈祥地微笑,他将了生的手比了比,做出佛印。

「佛在这。」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彼岸在这。」

了生盘腿坐定,面朝觉远大师,他捏着佛印,又问。

「师父,那何为因果?」

觉远大师指了指他掐着的佛印。

「印为因。」

他指了指了生的心口。

「印生因,佛徒行于世,见因则结印。记于心,事了解印既解因。心胸坦然,便是得果报。」

了生松开了佛印,手垂放在了膝前,他昂着脑袋好奇地问。

「这样?」

觉远大师点头。

了生咧着胖乎乎的脸笑起来。

这些画面随着薄雾散去逐渐清晰,他怔怔地侧首看向自己的手心,那结着佛印的掌心,佛光普照。

「了生大师,你还记得今日说过的话吗?」元吉伸出手摊开,「先苦后甜,苦尽甘来。」

了生回首在注视,眸子骤然紧缩。

元吉的手心里,正是那枚名为「因果」的野果。

他望着那枚因果,手中的佛印缓缓解开。佛光消逝,黑夜再度笼罩。

了生又看向自己的手,他喃喃地说:「师父,我明白了。我心坦然,放手便是得果报。」

了生忽地席地而坐,手再度结起佛印。

黑羽疑惑蹙眉,他缓声问:「你为何不动手?」

「一刀结果,此为悖逆我佛慈悲之意。」了生侧眸看他,「我意欲杀你之心是因,当自食其果。」

黑羽颇为好奇地看他,问:「敢问,如何自食其果?」

了生手作佛印,缓声说:「六道轮回,阴阳相生相克。我既结因,果必来寻我。」

了生说完望向了站在剑池旁不知所措的元吉。

黑羽跟着望过去,可目光紧跟着看向了从台阶上走下的两道身影。

江果和甄可笑赶到剑池,还未出声埋怨元吉,了生立刻望过去。

他神色严肃地说:「江果,你来的正好。」

黑羽疑惑地看过去,江果见了生和黑羽并肩盘坐,不禁觉得奇怪。

她走过去疑惑地问:「了生大师,你怎么——」

「你们开渊谷有一门奇术,乃齐舟真人首创秘法。」了生眼神澄澈如剑池水,「名曰「同生共死」你可知晓?」

江果和甄可笑闻言都神色微变。

江果迟疑地问:「你怎么知道这秘法的?」

了生淡然一笑,说:

「此事本是我师父告知我的,现下我问你,你可懂得此法?」

江果缓缓点头,她那日见齐舟真人施法于元吉和甄可笑,已经将秘法如何施展熟记于心。

江果不知了生问这个做什么,随即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了生双手合十,神情肃穆地说:「还请你为我和十殿王施法。」

江果震惊地瞪大眼,甄可笑更是几步上前,急声说:「你疯了?他杀了你师父觉远大师,你为何要将自己的性命与他绑在一起?!」

黑羽也诧异地向了生投去疑惑的目光。

「他为魔道,一生杀戮罪孽深重。」了生露出了慈和的微笑,「我将己身性命与他捆绑,若是有朝一日他为祸人间。我当自刎以解黎明之水火,救万民渡彼岸,以证我佛慈悲之心。还请江果施主成全。」

江果惊骇地怔住了。

而黑羽却在思索间,眸子愈发明亮。

了生诚恳地望着江果,江果还想劝他,可见他神情坚毅,顿时茫然地站在原地。

甄可笑上前说:「成全他吧,他既然用这种方式来限制黑羽,定然是下定了决心,谁也改变不了。」

江果无奈地扫视了生和黑羽,半晌后,她思量了许久,说:「好。」

江果从怀中拿出药瓶,倒出了两颗药丸。.z.br>

黑为阴,白为阳。一阴一阳交由递出,了生接过后假意要服药,可手却飞快地化作掌刀,以极快地速度扣住黑羽的下颚,旋即将药丸塞进他的口中!

黑羽顿时咳嗽连连,而了生顾自服下药丸后,江果已手掐法决,施展出了秘法。

灵力涌入两人体内,黑羽只觉得身体深处像是颤动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是灵魂在颤栗。

仿佛一根绵长的丝线绑住了他的手,而另一头则绑住了了生。

可了生在被灵力倾注体内的瞬间,他忽然直觉得身体的五脏六腑像是颠倒过来。剧烈的疼痛令他身子接连抖颤,险些翻倒过去!

在那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里,了生面色陡然变作煞白。他单手撑着地面,神情惊骇地望向黑羽。

「我看到了你的过去。」了生眸子惊骇地颤动着,「你根本不是人。」

黑羽眸子微眯,他似读懂了了生的表情,随即邪性一笑,说:「你都看到了。」

了生微微颔首。

黑羽抬着纤细的长指抵住嘴唇,他「嘘」了一声,接着说:「不要说出来,后果是何,你自己最清楚不过。」

了生下意识抿紧了唇,似乎他多说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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