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尉尧放水杯，压着那儿骂人劲儿，默念“不能跟夫多计较”，“顾，你要干什么？不戴内就算了，还管我吃避药，你非得搞人命是不是？”

“你没搞过人命吗？”顾怀脸更沉，手扶腰，手搭上鼓起肚子，“什么意思？我怀了你两个孩子，你还不愿意给我个？”

尉尧：“……”

等会儿，都哪儿跟哪儿，这什么盗逻辑？

尉尧懵了，好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我没……不是早说清楚了这是个意外吗？而且那晚是你拽我进房……”

“意外？”顾怀翻脸不认账，喜怒不辨挑眉，“也是我要你我，要你进来？”

尉尧：“你有……”

顾怀没给说话机会，冷笑声，掌心正好感受到轻微胎动，不知道是肚子里哪只崽儿又在闹腾：“完就不想负责任了？尉尧，你就是这么渣我？”

尉尧：“……”

怎么就渣了？要是真不想负责任，陪个这么尽心尽力干什么？

尉尧又好气又好笑，拿起杯子喝了温水，将宿醉隐隐作疼脑子理清楚，这才再次开：“那你说怎么着吧，我怎样才算负责？照你这样给你怀个？”

顾怀矜持肯定了这个说法，又补充：“那天晚上你自己说，只要我对你和宝宝好，你就给我个。”

尉尧无言以对，扯了扯自己身上家居服，只觉得浑身酸软得难受，穿件薄薄夏装都不舒坦，后更是好像还着什么似，怎么坐也不得劲儿。

还是趴着最舒服，索性翻个身趴了，把脸搁进枕头里，无可奈何叹气：“我说过了，断片那晚事儿我记不得，撒酒疯说话也能当真啊？哥哥，咱们打个商量，要么你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怎么了，要么你就当什么都没发过。”

顾怀两个选项都不想选，尉尧等了片刻，见还是沉默，只好脸，耐着性子跟掰扯。

“就我现在状态来说，我确实不想怀，不管孩子是谁——小顾，跟我有关事儿，次你决定前能先问问我意见吗？我要不要孩子我自己不知道，要个醉鬼说了算？”

顾怀：“……”

得好像醉鬼不是本人似。

顾怀注意力跑偏了瞬间，很快又回到关注上：“凭什么？我都要给你孩子了，你也不愿意怀我——尉尧，你觉得有这么便宜事儿吗？”

尉尧无言以对，没明白顾怀脑回路。

孩子是不假，可们早就说好了，将来分开后孩子归顾怀所有，跟没关系，哪儿就占便宜了？

尉尧试图理解顾怀逻辑：“你意思是，我必须怀个孩子，把你怀受罪都受遍，咱们之间才算两清是吧？”

否则怎么样？不放走吗？

“不是，你到底怎么想，能不能跟我说个明白？”尉尧越琢磨越头雾水，发觉家小顾真是“君心难测”，“你报复心有这么吗？顾，我求您赶紧醒醒，我年才几岁啊，身体都还没发育完全。”

脑子进了水才会着急育个新命——尉尧费力咽后半句话。

顾怀根本没想过报复，想让尉尧怀，也只是希望家小朋友离不开而已，没别意思。

但“我希望你不要离开我”这话太软太肉麻，还带儿示弱味道，顾怀自己都没咂摸清楚自己私心，当然说不这样话。

别别扭扭冷着脸，千言万语涌动在心头，是没能挤个字。

尉尧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况且我还要上学，如果我不读大学，没家没学历，连份体面工作都找不着——贵司就算招个普通文员，学历要求也得是本科以上吧？我这样估计工都不收。你看，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养孩子？了孩子就得跟着我受苦受累……”

“谁要你去工了？你就在家看孩子，找什么工作。”顾怀听越说越不像话，终于皱着眉头打断，“我缺养你和孩子那儿钱了？要你去抛头面……”

尉尧烦透了这个腔调，耐心瞬间耗尽：“滚，那有个屁用？我不孩子什么事儿都没有，大把前程，犯得着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将来还得看你脸求你多施舍儿活费——顾，是你怀怀傻了还是我脑子不好使？”

顾怀寒着脸：“如果你担心这个问题，我可以把分财产转移到你名……”

“咱们说是同件事儿吗？那我再直白儿。”尉尧烦躁坐起身，发觉没办法和顾怀交，“我不要孩子，我要上大学，我不要你养着，我要自己养活自己——您听明白了吧？”

顾怀目光沉沉盯着，没吭声。

所以小孩儿只要自己，不要，也不要留在身边。

尉尧和对视片刻，实在对不上脑回路，索性放弃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