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少年犟气(dai颈环,掴掌,被罚地牢自省)
根本站不起来,只能靠一众仆从七手八脚得托扶着他直起身子。
楚行澜此时才完整得看到楚沐宸身上横七竖八的鞭痕,微微蹙眉,语气不善得向一旁的怀素问道:“怎么搞的?”
怀素心下微微一紧,他明明已将楚沐宸受左圣使鞭刑的事告诉了尊上,当时尊上并没有任何表示,没道理此时才发难怪责啊……但楚行澜紧接着说出的话,顿时让怀素解了心中疑惑。
“怎么当时不给他用生肌膏,日后若是留疤了怎么办!”楚行澜带着丝怒意质问道。
怀素闻言慌忙跪下,紧张得吞咽了下道:“尊上,当时夙鸳已然发作,生肌膏药性烈,小人是怕少爷他受不了这双重痛楚,所以思虑再三,便没有给少爷用。”
楚行澜闻言冷笑一声,看向怀素的眼神里充满着慎人的寒意,“他痛不痛苦,是你需要考虑的事吗?伺候本座这么多年,宸澜阁的规矩你还不懂吗?!”
“小人该死,请尊上责罚。”怀素自知这回算是触到楚行澜的逆鳞了,他必不会轻易饶过他。
“你自去惩戒堂领一百杖刑,再断一月孤夜兰。”楚行澜面无表情得说道。
“是,小人领罚。”怀素赶忙磕头应道,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对楚行澜近年来越发难以捉摸的脾性而心生畏意。
楚行澜回身坐到宽敞的鎏金床榻上,命人将楚沐宸拖至近前,捏起楚沐宸那稚气未脱的面庞仔细打量了一番。少年不知是因为虚弱还是害怕,依旧紧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颤抖得厉害。
“宸儿这些天在外边玩的开心吗?”
楚行澜单手取下面具,随手扔落一边,醉人的眉眼微挑,嘴角勾起一道诡异弧度。
楚沐宸此时神志已然清醒了不少,他其实一直在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他这么多年活在楚行澜近乎变态的折辱控制中,早已使他养成了一种异于常人的坚毅性子,但不知为何,独独在楚行澜面前,他的一切隐忍伪装统统都会化为乌有,他总是按耐不住心底恨意,将那些反抗不屈的话挂在嘴边。纵使他知道这样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带来更加残忍的惩罚,但他就是不愿意忍气吞声得顺从楚行澜,虚以委蛇得去讨好这个以折磨自己为乐的恶魔。
楚沐宸嘴角艰难得扯起一丝苦笑,终于鼓起勇气睁开眼,直勾勾得盯着楚行澜,刚想开口说话,便感觉喉口像被扼住了一般,不受控制得猛咳了几下,颈间苍白的肌肤瞬间染成了绯红,颚下青肋凸起。
“是太紧了吗?”楚行澜一脸怜惜得伸手触了触楚沐宸颈间的紫金环,“昨日百炼堂本送了一套新的来,但本座不甚满意,遂又打回去重新锻造了。但今早呈上来的那件颈环样式还不错。”
“怀素,拿来给少爷试试吧。”楚行澜抬了抬手,示意还跪在原地的怀素起身。
“是。”怀素赶忙接过一旁仆从递过来的锦盒,疾步上前,恭敬得呈到楚行澜面前。随即又在楚行澜的授意下,小心翼翼摸索着楚沐宸颈间紫金环的机榫,啪嗒一声,内扣应声而开,楚沐宸瞬间觉得喉腔一松,整个呼吸道都顺畅了许多。
可紧接着被勒得有些泛紫的娇嫩皮肉再次跟冰冷坚硬的金属紧密覆在一起,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勒得说不出话,但依然能够感受到被深深压制的紧迫感,因为这玩意儿本质意义上不是饰品,而是束具。简单得就像字面上的意思,一种用来束缚他的工具罢了。
这件紫金环一看就是经过高明的工匠精心设计制成的,通体泛着墨曜一般的光润色泽,足有三指宽,不过中间一段较两边要窄一些,上面雕刻着精细繁复的紫藤花纹理,两端接口处镶嵌着两颗绿豆大小的墨色铃铛,衬在楚沐宸白皙圆润的颌下,尤显其天真自然的气质。
楚沐宸这些日子在外边闯荡,也大致了解到了紫宸宫在如今江湖庙堂中的超然地位,特别是对于紫金的珍贵程度感到惊讶,竟然小小一寸便可抵外边万两黄金,越是高品质的紫金颜色就越深,而像用来打造他周身束具这般精粹上品的紫鎏金在外边世面上根本买不到,搁在哪里那都是有市无价的稀世珍宝。
而这般极品纯度的紫鎏金却被楚行澜用来做这些个无用的束具,并且每年都不止做一套,其中半途而废的样品数目就更不肖说了。但这些东西纵做得再精致贵重,于楚沐宸而言,都不过是用来折磨他的恶心物件罢了,带给他的除了无尽的羞耻痛楚外,再无任何意义。
楚行澜伸手将楚沐宸散落颈间的青丝理顺,满意得戳了戳那叮啷作响的颈环,嘴角含俏道:“好看。”
若换作旁人,定要陷入楚行澜这如春水微漾的温柔笑靥中无法自拔,但楚沐宸早已对楚行澜这张俊美绝尘的脸免疫了,楚行澜笑得愈是温柔可亲,在他眼里就愈是可恨可怖。
楚沐宸难掩眼底的厌恶之色,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决定开口,声音有些喑哑道:“你为什么要将风林山庄灭门?”
楚行澜闻言,脸上笑意骤然消逝,冷冷道:“你回来的第一句话,竟是问本座这个?”
楚沐宸强行挣脱身后扶着他的仆从,扑倒在榻前,双手艰难得撑起身子,色厉内荏道:“那么多条人命,倘若连问这世上都无人敢替他们开口,那该是何其可悲的一件事。”
“你觉得这些人无辜?”楚行澜眯了眯眼,神色淡漠得问道。
楚沐宸神情微愣,这几日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李如风对自己的别有用心,否则那日他不会如此轻易得栽在左修洵手里。
“李如风纵有些私心,但罪不至死啊!况且风林山庄上下的老弱妇孺都是无辜的,他们待我都很好!”
“待你好?!”楚行澜诡谲得冷笑一声,“那就更该死了。”
纤长的玉指钳制住楚沐宸的下颚,楚行澜弯身对上那双黝黑的瞳孔,缓缓开口道:“傻孩子,你记住了,这世上只有爹爹才是真正待你好的。”他不断摩挲着楚沐宸还未完全长开的清秀面庞,“是最爱你的。”
“呸!你所说的对我好!爱我!就是一直囚禁我,折磨我,一直喂我吃毒药吗!恶心!变态!老怪物!王八蛋!”
楚沐宸听到这话,内心一阵恶心,再也忍不了得暴起,指着楚行澜的鼻子一通怒骂,但转瞬就被身后的仆从们七手八脚得摁住了手脚。
楚行澜倒是一脸平静,久久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