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看吗？可以借给你看。不过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哦！”

林悦开心的点头，“好啊！我先借两本，看完之后还给你，再借两本，可以吗？”

江一辰点头，嘴角向上勾成一抹弯弯的弧线，满目星辰，满心波涛。

江母很快就端着菜盘子走了出来，热情的招呼着：“姑娘，吃饭了。”

圆形的餐桌上摆了三菜一汤，林悦拿起碗筷，与江一辰母子二人愉快的用餐。

“阿姨，您的厨艺真棒！这些菜都很好吃。”

林悦一边认真的品尝，一边含糊不清的赞叹着。

“真的吗？好吃就多吃一点哦！”

江母笑逐颜开，用公筷给林悦碗中夹菜。

“阿姨，我自己来吧，您不用麻烦。”

江母笑眯眯的望着林悦，又看着一脸痴样的儿子。

“辰儿，赶紧给姑娘夹菜啊。”

江一辰只顾得欣赏林悦可爱的吃相，自己还没顾得吃上一口。

看着林悦，他想起“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窈窕多容仪，婉媚巧笑言。”的诗句。

他夹了一片炒牛肉给林悦，“小姑娘，吃肉。”

林悦确实有些饿了，因为她从早至今，滴米未进。

“谢谢江医生，我自己来。江医生，你可以叫我林悦，或者悦悦。我的朋友都是这样称呼我的。”

林悦眨巴着发亮的眼睛，朝江一辰莞尔一笑。

她仰起头笑得眉眼弯弯，发梢垂落的珍珠坠子跟着轻晃，将午后阳光搅成细碎的金箔。

江一辰拿着饭碗的手悬在半空，滚烫的汤汁沿着碗壁泼出小半，在虎口烙下刺痒的灼痛，却比不过心口突然炸开的震颤。

那抹笑意带着槐花蜜的清甜，全然不知他的目光早已溺死在她梨涡的阴影里。

他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震得耳膜发疼，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惊扰了这稍纵即逝的温柔。

饭后，林悦想帮江母一起收拾餐桌上的碗碟。

江母满面笑容，眼角荡漾着菊花，连连阻拦，“哎呀，姑娘，你是客人，我来就行了。赶紧去坐着休息吧！”

江一辰看着母亲和蔼可亲的态度，心里放下悬着的一颗心：看样子，母亲应该很喜欢悦悦，会接纳她。

稍作休息，林悦告别：“阿姨，江医生，我回家了，谢谢你们的盛情招待。”

江母笑眯眯的端着一盆荔枝走过来，“再坐一会儿，悦悦，吃点水果。”

“谢谢阿姨，辛苦了。”

“悦悦，你多大了呀？”

“阿姨，我前几天刚过了十八岁生日。”

江母的笑容逐渐僵化，“悦悦还在读书吧？”

“是啊，阿姨，我准备读大学了。”

江母嗔怪地看着儿子，回头望着林悦说：“悦悦，如此青春年华，正是读书的好时候。一定要好好把书读完。”

“嗯！”林悦感激江母的善意。

江一辰自然明白了母亲的用意，他的心瞬间跌入冰窖。

林悦看着突然一脸不悦的江一辰，赶紧告辞。

“江医生，抱歉打扰你们。我回家了，借你两本杂志，过几天看诊的时候还给你。”

江一辰忍住心中的痛楚，怜爱的望着林悦，苦涩一笑。

“好，我送你出去。”

送林悦走出小巷子，江一辰说：“悦悦，我开车送你回家。大中午不好等公交车。”

林悦看着突然情绪低落的他，“好吧！江医生。今天真的很抱歉，打扰你们了。”

“没事，是我邀请你来家里做客。”

“江医生，你的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可能有点，中午习惯午睡。”

“江医生，你当初为何选择医学专业？”

江一辰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方向盘，目光垂落又骤然抬眼，眼底有细碎的光闪过。

“小时候见过太多眼泪和遗憾，总觉得如果自己能成为握住希望的那个人……”

声音忽然低下去，指节无意识叩了叩方向盘，“后来发现，医学不仅是救人，更是用理性对抗生命的无常。”

林悦敏锐的捕捉到江一辰心底的无奈，她试探性的问道。

“我想是因为你父亲的病世？”

江一辰原本哀伤的眼神顷刻被林悦的话语击中，小姑娘犹如他的知音，能洞悉到他心底隐藏的秘密。

林悦自顾自的说道：“我的父亲在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病逝，那个年纪的我就在心里狠狠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江一辰扬起嘴角，欣赏的望着后视镜中的林悦。

面露期盼的问：“那么，悦悦。你现在报读的是医学专业吗？”

林悦低下头，羞惭的长睫毛掩盖着她的双眸。

“可惜，我永远不能如愿了。因为我的数学和物理成绩很差。”

江一辰闪着眼眸，玩笑似的说道：“或许，老天不忍心让柔弱的你，在医院每天面对各种病患和生离死别。或许，老天是想让你找一个当医生的丈夫来弥补缺憾呢！”

原来，悦悦的身世尽然与他如此出奇的相似。

原来，悦悦当初的理想也与他的理想一模一样。

或许，悦悦就是他的命定之人吧。江一辰眼底泛起柔光。

原来有些注定，是齿轮卡进凹槽时连呼吸都变平稳的共振。

林悦从江一辰的语气中似乎读懂了些什么，她羞涩的望着紧握方向盘的他，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