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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太医与他说:“这是小王爷喜欢您呢,正常,只是旁人都是找母亲摸背……”
白柏听,也便明白了。
小榆同付苒,虽是母子,却并不亲近。府女眷稀少,白榆似是对她们有抵触之情,他便将白榆接到自己边看养着。
也难免小榆同自己更亲近些。
只是过了这么些年,他竟还留着这习惯,时不同往日,他再摸着背安抚白榆时心绪,也同十几年前相差甚远了。
直到秋夜宴,白榆也未有转迹象——他还是副孩子心性,是发着呆。
第17章
秋宴飨,群臣百官皆可携带几名家眷,后妃尚座另侧。太后抱恙,并未参加,便由皇后领着众妃叩月祭拜之后落座,左右各设百余席,而她与帝王坐明堂上。
繁复华丽凤袍加,她足以藐视除了帝王以外任何人。皇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宴席,没瞧见小傻子,才松了气。
她忍不住侧首打量侧帝王,帝冕十旒,十章饰衮服,将他神情愈发衬得疏离而冷漠,令她瞬有些后怕。
殿内轻歌曼舞,他受着群臣祝贺,燕笑语兮,似是在欣赏白谨安排歌舞,思绪却散在了干安殿。
他宴前喂着白榆吃了几块小月饼,白榆近来愈发嗜睡,像只遇冷便要冬眠小动物,蹭着他手便睡着了……按理来说,到晚宴结束,他应当是不会醒。
“陛,”皇后道,“自臣妾嫁与陛,已有十个年岁了,可惜臣妾不争气,以致陛适逢壮年,膝却子嗣稀薄。明岁该是选秀时候了,若是陛有意,臣妾定当……”
白柏打断了她:“不必了。”
皇后牵强地笑了笑:“位小贵人,直放在干安殿也不合祖训,陛若是喜欢得紧,不妨赐个殿,放在后养着,也并非没有先例……”
“皇后,”白柏收回了思绪,淡淡地瞥了她眼,冷声道,“朕与你夫妻十载,不是你手伸到干安殿、伸到前朝理由。你若是安待在后,朕尚可念在昔日夫妻情分,保你在皇后位上乐无忧。”
皇后顿时面色惨白,她牵强笑尚还挂在脸上,顿了许久,才道:“……陛这是哪里话,臣妾绝无此意。”
她脑海却回想起付苒,女人得美艳不可方物,临死前还固执地穿着鲜红衣裙,即使疯了——也是个傲疯子。
白柏借故讥笑道:“日秋,按照祖制,朕本该去你,既然皇后没这个心思,朕也便不讨这个嫌了。”
见酒过巡,白柏才随意撇了个理由,离了席。
冯宁道:“陛,现是回干安殿,还是直接将小贵人接来?”
白柏想起什么,叮嘱道:“马车上先燃着炉火,和些,朕回干安殿接他。”
与白柏设想不同,白榆这觉睡得极浅,他了个噩梦,不多时便醒了。
干安殿内只设有几盏昏黄灯,他揉着眼,坐起了,寻着远处光亮,披衣在檐廊坐。
白榆不是第次这个梦了。
穿红衣女人扼住他喉咙,他饿了几天几夜浑无力,本挣脱不开,拼命去踹她,结果女人在他面前吐着鲜血死了。
是个噩梦终,是另个噩梦始。
部分人都被调去了宴席上,只剩阿芸和几名女。黄衣衫被秋风带起,他寂寥地仰望着皎月。
阿芸替他系了衣衫,又拿了件披风来给他披上:“贵人,小心着凉,不进殿歇息吗?殿内火炉烧得烘烘呢。”
白榆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
本该是团圆日子,依稀能望见远处灯火通明与歌舞喧嚣,干安殿内几盏灯愈发昏黄,愈是被衬得寂静。
阿芸已经跟白榆混熟了,觉得他个人坐着未免显得可怜,便也不见外地坐在白榆侧。
她仰头看着月亮,忽觉泪意上涌,忙用手袖了:“小贵人,日是秋啦。我有些想念我家人了。”
白榆看着她,侧首表示不解。
“秋呀,就是……”阿芸指着天上月亮,“小贵人,您看,月亮是不是格外圆?秋应该是个阖家团圆日子,其实里远不如外热闹。这日没有宵禁,家家都会竖着旗杆燃灯,满城灯火,可亮啦!我会跟阿娘起祭月,然后再吃她月饼,哥哥还会买个灯来哄我。”
白榆又顺着她手去看月亮,看了半晌,道:“又又圆……像个饼。”
阿芸笑了:“所以才有了月饼呀。”她想起什么,又说,“呀,前些时日听陛说,日是不是你辰来着?我去给你碗寿面吧……”
白榆扣住她手腕,缓缓摇摇头。
阿芸被他看得有些脸红,缩回了手,才听见他道:“……十七。”
“什么十七呀?”
白榆垂眸,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