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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技巧和风格仍在,但是在故事面前,这些统统让位。

一部让观众观赏电影不正应该如此?

电影是大众的游乐场,以故事的名义邀约,当然要以讲故事的方式展开,然后有一个完美的收稍。

习惯是很难纠正的,创作习惯更会是许多创作者一生的烙印。

卓在拍摄过程中,一定很辛苦。

他必须时刻控制他己,不要让他过去的叙事风格渗透进镜头语言里。

他需要抛弃掉原先所有的价值框架,抛弃他擅长的一槌定音式镜头语言,他很欣慰地发现,卓终于迈了成为大师的重要一步,那就是认识到不管是何种价值框架,注定狭隘的,然后将这种认识融入到了电影实际拍摄中去。

做到锐利,公正,温情,无差别,然后――

洞见真实!

活到九十一岁,弗朗索瓦已经看过太多电影了。

所以,他深切地知道有些电影没的创造者聪明,而且差的远着呢,这是绝大多数电影的结局,而其中的绝大部分也就因此成为了不值得被记住的垃圾,而有的电影则跟的父亲一样聪明,所以的质量由父亲的聪明程度来决定,大多数平庸之作,极数是传世之作。

但是,还有一种电影比的父亲要聪明,而这一类,会是毫无疑问的杰作,负责灵感的那位女神在创作者的脑子里降临了,让他创造了不属于他力范围内的东西。

对于最后一种作品,拍摄这种作品的导演是幸运中的幸运,他不知是从什地方得到超越身力之外的帮助,是另一个导演、制片、编剧、演员?

反正应该必然有个缪斯点燃了他,是男人,也是女人,青春貌美,也年老体衰,总之要存在这个人,让导演看到他之前没看到的东西,而且是‘深切’地看到,彻底进入导演内心的那种深切。

卓这次遇到的缪斯,只是一个人。

他的女主角。

弗朗索瓦很熟悉这种被女演员点燃的感觉,好导演向来都是固执的,让他做让步的每一个人,都会是了不得的存在。

银幕上,这个并不符合弗朗索瓦审美观的中国式­‍‎美‎​人‌­­在跟卓进行一场战争。

是的,就是战争。

眼光敏锐如弗朗索瓦当然看得女主演跟导演之间无声又激烈的角力。

他把彼此间的分歧巧妙地化进了电影剧情,让原本会毁灭电影的东西成为了将电影带入圣堂的关键。

电影中,卓然代表的父权制、男

性话语、传统社会观念赢得了胜利,女主人公的挣扎失败了,是电影之外,卓的女主演赢了,她让卓放弃了他的先锋倾向。

为此,弗朗索瓦想为她鼓掌,再吻一吻这位缪斯的脸颊。

因为他一直以来都讨厌先锋派导演身上存着在的那些臭毛病,那些从世界蔓延至电影领域的臭毛病,他往往有着地基尚未打牢,就妄图开启新世界的野心,以及因此而制造的断裂、乖戾、封闭、扭曲……

在故弄玄虚里,为己糟糕的讲故事手法作掩饰,以粗浅的哲学思辨为拙劣的作品涂脂抹粉,罩上不应得的光环。

先锋派,总是喜欢抛弃一些东西,然后选取最锋利的工具向前向深处去穿凿,感觉到他每一个人都在制造属于己的王水,尽最大的努力和去拓展新的电影疆域。

反戏剧,抛弃故事逻辑,大概是一百多年来最有力的武器。

最好的溶解剂是王水?

不是的,最好的溶解剂其实是清水。

在电影里,清水就是最古老的戏剧经验,是三一率,是起承转合,是唤起人类的集体经验和个人体验,是或悲或喜的浓重心灵体验。

一切的起点应该是试图讲好故事,一切的重点应该是够讲好故事。

这是属于所有电影创作者的圆。

所以弗朗索瓦很欣赏《螳》,既符合生活逻辑,又符合戏剧逻辑,内核又绝对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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