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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之余还有微妙的庆幸:刚刚好像有什不明液体喷去了,还好她是走在江与臣后面,不然如果被撞见——
男人的步伐突然猛地一停。岑念疑惑抬眼,随后倒吸一凉气。
江与臣的背影僵直着,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绝望气息,右耳不知什时候垂了来,露水墨画一样清隽的侧脸。大概是考虑
到要维持面子上的友好,他薄唇抿得死紧,却没有说什重话,但握着百合花的手臂上却青筋暴起。
而那只毛茸茸左耳高高地翘着,以一种反重力的方式立在空中,每一根兔毛仿佛都炸了起来。岑念看得分明,在薄薄的耳朵边缘,分明有一小团亮晶晶的东西,显然是她刚刚不小心喷去的——
完了。
女心乱七八糟的绮色幻想碎了一地。
岑念后退一步,脑中开始动演奏起一首世界名曲。
——《黑人抬棺》。
第16章
“轻点,疼。”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里这敏|感!”
“你……算了。力气留到靠里一点的地方再使。”
短暂的对话后,盥洗室里随即重新响起大的嗡鸣声。岑念满怀着愧疚,捧着江与臣大大的兔耳朵给他吹毛。
时间推回半个小时之前,两人的相处还远没有这和谐。
在发现己引以为傲的耳朵粘上了什液体后,江与臣的身体猛地僵直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己的耳朵梢毛,又强压怒火地看了岑念一眼,开始一手扶着树干大力甩动兔耳。
成果然是收效甚微,耳朵毛上还是挂着湿漉漉地一小滩。不过在岑念满是愧疚地好说歹说之,江与臣没有当场炸毛,而是臭着脸用外套包住脑袋,避人耳目地跟岑念到了她的房间里。
好在拍摄空隙还没过,大部分人都在隔壁现场忙得热火朝天。作为工作人员住处的这一栋别墅居然意外的冷清。偶然碰到一两个闲着的也都在低头打游戏,然也没看到两人鬼鬼祟祟的身影。
一进房间,罪魁祸首很识相地退到盥洗室外,顺带乖巧地把门关好。江与臣这才啪地一声抖开耳朵,抖着手倒了小半瓶洗发露,对着耳朵一阵狂搓,而后拽着耳朵尖在流水反复冲洗,直到大半个耳朵都被溅湿才勉强停。
雪白的泡沫噗噗地掉了一地,洗发露的味道在房间里挥之不去。江与臣颤抖着手反复擦拭长耳,突然发现镜子里的己有些失态。
他盯着镜子看了片刻,胳膊突然泄力一样垂。
很多年已经过去了,他始终不接受耳朵被打湿的触感。人前再
怎不一世,湿漉漉的皮毛总会一瞬间让他回到被抛弃的那个雨天,把他变回那个软弱的小孩子。
“不好意思。”盥洗室的门悄然被打开一条缝,随即探进一个柔顺的小脑袋:“我这里有吹风机,你需要吹吹毛吗?……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低了八度。
江与臣从镜子里与她对视。
说来很奇怪。他心里还有点不痛快,但却没了刚刚一触即燃的焦躁。心中那个时刻要炸裂的气球仿佛被牛毛针轻轻戳了一个小眼,气体在不知不觉间一点一点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