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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以来,我的命运都被操纵在别人手中,这或许是天命注定的,我突然不想再挣扎了。
谢珏见过第一面时曾指责说我太过贪心,其实他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个很贪心的人。我既活在师兄的庇佑之,就不要总想着脱离他的掌控。
只要我师兄还活着一日,我就永远是他牢笼中的鸟雀。
他说我心狠无情,其实这也不错。
当弟子传来消息说鬩君问方与我师兄双双战死时,我心中当真没有一瞬的解脱之感吗?
我很私,很冷漠,很无情。
但现在,我只是很累。
我什也不想做了。
第17章
十七
浓重的黑雾中,那人的身形逐渐清晰起来。
大殿内冷浸浸的,地上的寒霜勾勒法阵般的纹路,发淡蓝色的幽光。
谢珏的脸庞苍白,没有血色,只有一双眼睛通红,潜藏着无尽的杀意。
我看着他,就好像对着一面镜子。
谢珏身上也不知有什玄机在疯狂地吸引着我,强大的拉力逼迫着我看向他,控制不住己地想要向他靠近。
“季芜,过来。”他张开嘴无声地说道,面容哀伤,眸光闪烁,似乎藏着星子。
他明明没有声,我却听到了他想要说的话。
我之前总是不明白他的悲伤和哀戚来哪里,直至日我才终于明晓,原来我是一样的。
天命注定我这一生如此坎坷,这不是奋力反抗就挣脱开的。
识海中的枯草被一阵风带起,星子坠落进去,开始灼灼地烧。
黑雾逼近,一根细细的红线逐渐显露来,我低头看向己的胸,微弱的光芒神魂深处生起。
也不知是他什时候种的。
我想起在幻境中揉碎的那朵红艳如血的花,心中突然生一个大胆的猜测——我进入的第二个幻境并非我己的幻境,而是谢珏的。
陆挽月真人当年感花谢而创制幻真秘境,而她最疼的郎降世时的天地异动亦是花谢。
这位传说般绝世的女子尽管早已入求仙境多年,却还是在生命将息时有了柔情,因而连
带着她创制的阵法都被增添了情思。
对谁有情,那人便进入他的幻境,甚至是融为他幻境的一部分。
这个创造大胆而冒险。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幻境的主人心中有难言之处,又辨别不,所以这多年也没有几人发现其中的奥秘。
许多年前,我闯入江窈的幻境看见他拎着酒壶坐在梨树的枝干上,梦境没有破碎,不仅是因为他对我动情,更因为——我就是他幻梦的一部分。
然而他在梦里也依然保持着清醒,所以直到走幻境我也没有发现异常。
谢珏的幻境更为玄妙,他隐匿在暗处,迫切地渴望着让我知晓真相和事实,所以我才会现在往生河的另一岸,现在那些花朵生长的地方。
那些开遍往生河两岸的花,不仅象征死亡,亦昭示着重生。
而那正是谢珏此生最大的渴望,如果一切以从新开始。
迄为止,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我千里埋线,羽化百年后仍然在庇佑着我。
早在守元宗内乱之前她就将要羽化,平日里大多数都在闭关静修,不问世事,对我的看顾并不十分多。
而另一边,是从我年幼时就伴随着我长大的鬩君问方。我因此着了鬩君问方的道,几乎是不避免的。
我不怨她,我只悔恨己太过天真无知。百年过去,依旧没有长进多。
凡人活的艰辛,修道者的人生样步步踩在荆棘上。
活着太难太累了,而我只想要休息,哪怕是失掉仙骨毁尽经脉,我也渴望着有朝一日由地走在燕南的大地上。
什守元陆从殊,什鬩君问方,统统都与我无关。
红线勾着我的灵魂走向谢珏,我以手为刃,想要挣脱师兄的禁锢,却被他抓住了手腕,冰寒的灵气顺着手臂入,艰涩地在经脉中流动。
寒意太重,尖锐的刺痛感像刀尖捅进经脉中。
他紧紧地扣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季芜,冷静来。”
与此时,陆从殊开始调动大殿内的阵法,潺潺的流水开始逆流,石柱上的凤鸟也开始反着开始舞动。
最为怖的是,华清池上开始泛起层层的涟漪。
缕缕黑烟
盘桓而上。
十八
曾经有人说过,青云峰大殿中引的水都是往生河中的水,现在看来不止这简单。
我看着深渊般的华清池,整个人都置身于不明说的恐惧中。
陆从殊此生最为人诟病的事就是在守元宗那场内乱中借了外人的力,他当时才初入无上境不久,单枪匹马着实抵不过宗门内部那些有着狼子野心的老家伙。
只是这个外人,他究竟是人是鬩?
那些梗在我心中多年的疑惑突然间都豁然开朗了。
深处燕南腹地的守元宗据千里灵脉之上,灵气最为洁净,纵然我的经脉被鬩君问方改造后依旧无法轻易入鬩,想要入鬩必须有鬩气以调用。
长久以来入鬩对我来说都是一件极痛苦的事,事后头痛欲裂,记忆也零碎散乱。
内乱那夜我整个人都浸在血和黑暗中,精神几乎完全崩溃,对具体的细节以说全无记忆,只有到走门外看见师父和师兄时方才清醒过来。
事后陆从殊血洗守元宗、肃清燕南,不仅仅是为了遮蔽我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更为了掩饰那个不为人所知的污脏真相。
守元宗的圣地华清池,与往生河相通。
这比前任苍山掌门与鬩君问方神魂相通更为讽刺。
在我和谢珏神魂相连的那一刻,我一定和师兄的神魂也连了一道红线。
他是人族之巅,亦是两界之巅。论起无情道,这世上没有谁和他匹敌。我不知道多浓烈的情绪才感染到他,我只是单纯地很累很难过。
“你放开我,”我偏过头看向师兄,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我求求您,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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