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游北疆赵雍赦贤受蛊惑燕王让位

赞道:“卖马的,观你方才说辞,不输你胞兄矣!”

“谢前辈谬赞!”苏代兴甚至哉,再揖而别。

在苏代谒见淳于髡时,齐宣王也在与相国田婴谋议燕国的事。

河间之地不仅鱼肥吓壮,且紧临首都临淄,堪称齐都的北方屏障,是与燕、赵两个大国之间的战略缓冲之地,历代齐君都想据为己有,以求高枕无忧。前些年威王费尽心力拿回十邑,又让苏秦一番说辞,全都还回去了。

宣王记着这个事儿。

易王暴死,外甥子哙执政,于宣王来说既是好事,也不是好事。说是好事,是因子哙亲齐,齐燕或可短暂无争;说不是好事,是作为舅国,齐室反倒不好再争河间。这当儿,子哙使太子问聘结好,宣王就很棘手。见之,后面的戏就不好唱了;不见,面上说不过去。

拖延三日,宣王仍旧想不出妙招,召来田婴谋议。

看气色,田婴已经有谋了。

果然。

“敢问我王,”宣王刚刚讲出难题,田婴脱口而出实质一问,“是想让燕国走向大治呢,还是想让燕国生出内乱?”

“这个……”宣王吧咂几下嘴皮子,“寡人什么也不想,只想收回河间十邑!”

“那就是想要燕乱了。”田婴诡诈一笑。

“子哙实诚,为人谦卑,子之务实,踏实肯干,燕国怎么会乱呢?外有甥舅这层皮,内有子之这块硬骨头,”宣王轻叹一声,“唉,在寡人有生之年,河间十邑怕是讨不回来了!”

“臣所看到的与我王不同!”田婴又是一笑,“子哙过柔,过柔则无主;子之过刚,过刚则易折。”

“刚柔不是相济么?”宣王仍旧不解。

“刚柔的确相济,”田婴给出谜底,“如果另有一刚呢?”

“另有一刚?”宣王怔了。

“此人就在临淄!”

“你是说,此番问聘的燕使!”

“正是,燕使姬平,燕王哙的嫡长子,该叫我王舅爷呢。”

“他是怎么个刚法?”宣王来劲了,倾身。

“王上请看!”田婴摸出一函,双手呈上,“这是臣之密探近日从燕宫里发来的,燕国蓟都热闹着哩!”

宣王读完,闭目思索,有顷,睁眼,看向宣王:“相国可有应对妙策?”

“妙策没有,不过,臣倒是有个应对!”田婴微微一笑,给出应策,“眼下的燕国朝廷,早晚上朝,您的外甥坐在中间,左侧是相国的人,右侧是太子的人。中间无主,左右角力,反倒会达成平衡。臣之应对是,由我王来打破这个平衡,坐看燕国朝廷好戏上演。”

“如何打破?”宣王急不可待了。

“盛待眼前的甥孙,将他留在临淄,凡是他想要的,大王都予应承!”

“与他同来的苏代呢?”

“让他回去,给子之报信!就臣所知,苏代已与子之结为儿女亲家。子之若是得知大王成为太子的靠山,会是怎么个反应呢?”

宣王正要应话,当值宫人入见,禀道:“学宫祭酒淳于先生求见!”

“嘿,老光头来了!”宣王呵呵乐了,起身扯起田婴,“走,随寡人出迎!”

二人迎出,见过礼,宣王笑道:“真叫个心有灵犀啊。辟疆久未见到先生,正说要请先生喝一壶呢,先生可就……”

“听闻大王好马,光头这来举荐一匹!”淳于髡晃着光脑袋。

“是千里马吗?”宣王来劲了。

“比千里马值钱!”

“天哪!”宣王越发兴奋,“先生,快讲,这宝马在哪儿?”

“明日平旦,大王只要守在正殿,就能看到了!”淳于髡应道。

“这……”宣王看向田婴,见他也是茫然,压低声音,“先生,您将这马牵进朝堂?”

“是呀,朝堂上来匹宝马,岂不是妙?”

“这这这……”宣王摇头,“朝堂非审马之所,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再让史官记下,寡人可就……”再次摇头。

“大王名垂青史,岂不是更妙了?”淳于髡连连晃动脑袋。

“不可,不可,”宣王迭声说着,打出手势,“此事儿万万不可!”

“大王,”淳于髡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如此宝驹,若是错过,怕就……”顿住,轻轻摇头。

“先生,”宣王让他吊足胃口了,“您举荐这马,究底是——”目光征询。

“千金马!”淳于髡晃起光头。

“千金马?”宣王怔了,眯起眼睛,“是用千金做的?”

“非也,非也!”眼前的光头晃得越发厉害了。

“非千金做的,却叫千金马,还要牵进朝堂……”宣王一边自语,一边陷入苦思,良久,摇头,盯住淳于髡,“先生,你就说出来吧,为何它叫千金马?是它价值千金吗?”

“外加一对上好玉璧!”

“啥?”宣王眼睛僵住,完全懵了。

“哈哈哈哈,”淳于髡长笑几声,指向殿里,“大王不是要请光头喝酒吗?酒呢?”

宣王挽起淳于髡,转对内臣:“传旨,上酒!”

翌日平旦,宣王在齐宫正殿守到的千金马不是别个,正是燕国太子姬平。

因有与淳于髡一战的底气,苏代不再紧张,在朝堂上应对也还得体。宣王兴甚,扯起姬平嘘寒问暖,叙话至中午,留他后宫用过午膳,又使几个公子陪他游玩稷都,当夜留他宿于宫中,完全作为贵重亲戚款待了。

三日之后,太子姬平吩咐苏代回燕复命,他要在舅爷家里住些时日。

苏代回到蓟城,未入王宫,先至相府,将齐国之行扼要述过。

子之听毕,眉头紧凝,好半天,方才吱出一声:“他不回来更好!”略顿,看向苏代,“亲家可知如何向王上复命?”

苏代听出话音,回问:“相国有什么要在下转呈的?”

“唉,”子之长叹一声,“其他倒没什么,只是……唉!”

“亲家有何难言之隐?”苏代改过称呼。

“不瞒亲家,”子之再叹一声,做出一脸苦相,“你可晓得,大王是如何坐到此位上的?”

“这……”苏代盯住他,“先王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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