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试牛刀左徒裁冗行捧杀秦使结党
”昭阳长叹一声,“于我们昭家来说,裁冗什么的反倒是个小事,大事是张仪啊。当年为和氏璧的事,为父与他的仇怨结大了。”
“怎么办呢?”
“要是晓得怎么办,为父就能睡踏实了。”昭阳苦笑一下,“前有乌金,后有巴盐,张仪与王叔他们结得越来越牢,连靳尚这也搅和进去。靳尚是南宫的恩主,南宫受宠于王,于咱家实在不是好消息。邢才讲的是,能抵张仪的,惟有陈轸。在陈轸回来之前,有左徒在前替咱挡一挡,应该不是坏事,你说是不?”
“父尹说的是,”昭睢点头,“左徒主张联齐抗秦,堵的正是秦人之路。张仪此来,与左徒必有一战。”
“睢儿,你全力支持左徒,其他事情,由为父撑着!”
“左徒问起盗盐的事,我应对说,父尹仍在查办。”
“早就查清楚了。”
“啥人?”
“昭鼠。”
“啊?”昭睢震惊。
“早在出事之前,他就对我说,鄂君找他劫走齐盐,问我拿个主意,我让他听鄂君的。就这辰光,五十车齐盐全都藏在一个地窑里,我们随时都可起出来。”
“天哪,”昭睢吧咂几下嘴皮子,看向昭阳,“起不?”
“要再等等。”昭阳应道,“这批盐是卡在他们脖上的活套,何时收紧,如何去收,等陈上卿回来再定!搞人,他比我们厉害!”
“郢人都在等盐吃呢。”
“第二批已到宛城,宛人已经吃上了。若是赶得紧些,再有七八天就可抵郢。这一批一百五十车,我让五十车入郢,另外一百车由宛地分送到其他城邑,应该不会有人劫了。”
“太好了。”昭睢握拳,“只是郢人得再熬几日。”
“熬一熬也好。”昭阳接道,“熬透了,他们才知道咸甜。无论如何,郢都盐肆,我们昭门必须占块地皮儿,没有比眼下更合适的机缘了!”
次日,屈平入宫奏报宪令,刚巧靳尚也在禀奏。
“左徒,你来得好哩,”怀王扬出靳尚呈送的秦使国书,“秦使张仪递交国书,请求聘亲芈月公主并觐见寡人,结亲睦邻,你说说,寡人是见他还是不见他?”
“回奏我王,”屈平应道,“秦楚结亲睦邻是好事,大王理应一见。不过,臣以为,秦使不仅仅是秦使,还是秦国相国。秦相出使为二事,一为睦邻互信,此为国事,我王可使令尹府对接;二为聘问结亲,所聘为月公主,而月公主眼下寄住于纪陵君府,我王可使纪陵君主持聘事!”
屈平短短几句,几乎将靳尚一连数日的接待劳作全部抹杀,甚至有指责他越爼代庖之嫌。让靳尚接待秦使是怀王的旨意,且靳尚在受命之时,屈平就在现场,还明确表态支持秦使聘亲。然而,此时此刻,屈平突然冒出这几句毫无来由的话,莫说是靳尚,即使怀王也是怔了。二人互望一眼,皆不知说什么是好。尤其是靳尚,急赤白脸,又不好辩驳,一脸委屈地看向怀王。
“呵呵呵,”怀王眼珠子一转,轻笑几声,打起圆场来,“屈平呀,你说的是理,可你有所不知,想当年,张仪在楚时曾与昭大人因为一些旧事闹过误会,让他出面应对国事欠妥。至于聘亲,既然是为秦王求聘,就超越了家事,升级为国事,纪陵君也就不方便出面了,你说是不?”
“是臣寡闻了,”屈平笑笑,朝靳尚拱下手,算作道歉,继而转向怀王,“臣之实意是,秦使张仪乃不祥之人,此番来使,居心叵测,诚望大王谨慎应对!”
“左徒大人,”靳尚逮到话头,“常言道,不打笑面人,不赶送礼宾。秦使此来只为结亲修好,大人何以持此偏见呢?”
“上官大人,”屈平盯住靳尚,语气郑重,“有智之人,观往而知来。如果大人记忆不差的话,可屈指算算,自出任秦相迄今,张仪何时致力过诚意睦邻?就原所知,凡张仪致力之处,无一处不遭祸殃。张仪致力于苴国,借苴人之力灭巴、蜀之后,苴亡。张仪致力于魏国,驱走惠子,任魏相数年,先伐赵,后伐韩,致使强魏仓廪无储,民力大伤,储君、良将并数万甲士先后殉国。至于受害国韩、赵,所受祸殃就不必说了。今日我王刚与齐王结好,张仪就赶来致力了,臣——”顿住,看向怀王。
屈平出口讲出一大串子,且有理有据,靳尚一时想不出如何反驳,吧咂几下嘴皮子,又闭上了。
“嗯,左徒所言甚是!”怀王听出屈平话中有话,点下头,“张仪早不来,晚不来,偏在寡人与齐结盟之时来,用心着实可疑,寡人就不必见他了。”看向靳尚,“上官大夫,你这就去,晓谕秦使,就说寡人近日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出闲暇。待过些时辰,寡人必会造访秦使,当面向他请教!”
靳尚揖礼:“臣领旨!”抱拳退出。
“屈平,”待靳尚走远,怀王看向屈平,“你这葫芦里究底卖的什么药?”
“回禀我王,”屈平拱手,“臣没卖什么药,臣是真心觉得,秦使此来,聘亲或是幌子,真实用意不可告人!”
“你讲讲看。”
“臣刚得报,”屈平奏道,“前番市场上巴盐之所以涨价八倍,依旧是秦人作祟。秦人出三倍价购我乌金,且将全款预先支付,数额高达足金数以千镒计。在被我王阻止之后,秦人并未让王叔他们退款,而提出以巴盐补偿,以市场价折抵。于是,王叔他们在契约立定后囤盐不卖,致使巴盐溢价八倍,并于齐盐回郢之前悉数交易于秦人,狂赚一笔。”
显然,怀王真还没有想到这层,压住喜气:“作为生意,秦人亏透了呀,这个于楚不是坏事!”
“自古迄今,没人愿做亏本之事,事出反常必有妖!”屈平缓缓应道,“如果不出臣所预料,此妖是,秦人故意亏钱,且此谋出于张仪!”
“这……”怀王苦笑,“屈平,你这么讲怕就离谱了呢。如果这个也叫谋,在寡人这儿是要杀他头的。做生意是为赚钱,连傻瓜也晓得不能做亏本生意,何况这笔生意不是小数,秦人再富,怕也得竭尽国库所有!”
“我王明鉴!”屈平拱手,“张仪要做的从来都是大生意。就目前来看,他的这笔大生意已经做成了!”
“啥?”怀王瞪起大眼,“赔钱几千镒,竟然是做成大生意了呢?”
“乌金、巴盐皆是表象,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