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破纵局武王伐韩为故人秋果殉义

抽不出多少人哪。不过,既然赵王允准出兵,寡人也允准,赵王出兵多少,寡人也出多少,如何?”

“臣敢问我王,”苏秦盯住湣王,“在纵盟里面,您是真的想与赵王平起平坐吗?若此,臣心中有数了,这就告退!”起身欲辞。

“哎哎,苏子,”湣王急切拦住,“你这说说,怎么个不平起平坐?”

“方今天下,拚比的是势力强弱。秦据四塞,拥巴蜀,行苛法,性残忍,堪称虎狼之邦。与秦相形,六国皆弱,是以臣行合纵,以摒强秦。六国纵盟,在表可以不分主次,在里呢?国有大小,势有强弱,人有多寡,总不能没个牵头的吧?初成纵时,魏势最强,牵头的实为魏王;之后魏势衰弱,楚势走强,牵头的改为楚王;眼下楚人三战皆负,这牵头之位……”苏秦顿住,悠悠地出口长气,“大王是要诚意谦让给赵王吗?”

齐湣王陷入长考。

“赵王志在中山,得一隅即足。我王难道亦志在一隅吗?宋国已是我王囊中之物,赵、燕、魏、楚、韩皆无异议,我王早晚探之可取,而牵引六国、号令天下,难道我王从来没有想过吗?”

“号令天下?”齐湣王闭目良久,嘴角撇出一笑,“苏子讲得总是好听。自古迄今,凡战皆为得益。苏子昔日合纵,先王听从,不惜人力物力,先救赵,后救韩,与魏两战,皆败之,我死伤军卒数以万计,粮草辎重不算,更是招引秦卒不舍数千里伐我。我损失如此之大,得到什么益了?什么也没得到。得益的是赵,是韩,是楚。赵得复邯郸,韩得保社稷,楚得占襄陵!苏子今又合纵,盟约尚没干透,就又带韩使向寡人求救,要寡人再出兵,再与秦战,你说,寡人是听你呢,还是——”顿住,身子后仰。

“唉,”苏秦长叹一声,“我王已得大益,这却只字不提,秦实伤悲!”

“寡人得何益了?”齐湣王怔了。

“天下惧齐!”苏秦凝视湣王,“大魏武卒为天下至强,齐与魏两战,皆败之。虎狼之秦天下惧怕,齐卒再败之。四国伐楚,陷入胶着,又是齐卒一吼,率先败楚。大王啊,方今天下莫不惧齐,齐卒所向,莫不披靡,这是多大的益啊,我王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吗?臣敢担保,我王根本毋须与秦死战,只要出兵援韩,秦卒就将不战而退!”

“苏秦呀,”湣王苦笑一下,“你这口才,寡人是说不过的。只是这事体……”顿住。

“臣谢我王褒奖!”苏秦拱手,“只是,我王有所不知,臣凭的不是口才,是事理。我王可以不听臣,可以不救韩人,可以听凭秦人克宜阳,踏三川,并周室,运九鼎于咸阳,定乾坤于……”

“别别,”齐湣王坐直身子,“你说秦人欲搬九鼎至咸阳?”

“是秦王讲的。”

“他嬴荡讲给你苏秦听了?”

苏秦摇头。

“既没讲给你听,你何以晓得?”

“臣在山中从鬼谷先生修艺,习得异术,臣之目可视千里,臣之耳可听万里,臣之心可通秦王之心,可断过去未来之事。臣不仅晓得秦王要运九鼎于咸阳,臣还晓得秦人欲吞灭六国,使天下之人皆穿秦衣,皆跳秦舞,皆行秦车,皆食秦粟,最紧要的,是皆守秦律!”苏秦略顿,压低声音,“说句不敬之辞,这天下之人,当然也是包括我王的,如果我王那时有幸健在的话。”

“他想得美!”齐湣王一拳击案。

“不是想得美,是他秦王一直都在做啊!”苏秦从袖中摸出《商君书》,“这是当年商君在被车裂之前写给先秦王的,我王看完,或就晓得臣非妄言了!”双手呈上。

齐湣王接过《商君书》,打开看看,啪地扔在几案上,朝苏秦皱个眉头:“寡人近日养出个毛病,厌烦读书,不过,此书既为苏子所荐,寡人必捧读之!”拱手,“韩国之事就议至此处吧,待寡人斟酌之后,与苏子复议!”

“谢王上!”

苏秦依旧住在稷下他的宅院里。

一进家门,飞刀邹赫然发现秋果在坐,身边陪着木华。

其实不是陪,是守着她。

秋果一身楚人书僮打扮,飒爽英姿,看不出来她早已年过三十了。

见苏秦进门,秋果叩拜于地:“义女秋果叩见义父!”

“秋果呀,真没想到是你!”苏秦一脸兴奋,“快快起来!”

秋果起身。

见木华在内,飞刀邹就到外面,警惕地巡视四周,见并无外人,这才走回来,守在门内。

“秋果,快讲讲,这些年来,你都在哪儿?义父一直想着你呢!”苏秦在主席位坐下,请她坐于客席。

秋果坐下,没有说话,一直凝视苏秦。

许久过去了,秋果的目光一丝儿没动,直直地落在他的脸上。

“木华,”苏秦很是开心,转对木华,“你安排些吃的,我与秋果唠会儿!”

木华没动。

“去吧,木华,吩咐厨人加几道菜!”

木华迟疑一下,缓缓走出。

“说吧,秋果,没别人了。”苏秦笑笑,看向她的衣服,“为啥穿这服饰?”

“禀义父,”秋果开口了,“秋果在给人做书僮!”

“呵呵呵,”苏秦笑了,“谁呀,这么好的福气?”

“楚国太子芈横。”

苏秦的笑容僵住了,盯住她,吸一口气,良久,缓缓吐出,微微点头:“太子他……待你好吗?”

“好。”

“你来义父这儿,太子知情吗?”

秋果摇头。

“你出来多久了?”苏秦问道。

“三个时辰了。”

“你不回去,太子会不会——”

“我不回去了。”

“哦?”苏秦盯住她,“你……不做他的书僮了?”

“我接到一个新使命。”

“能说给义父吗?”

“就是为说给义父来的!”

“哦?”苏秦怔了下,凝视她,见她眼中盈出泪珠,心头一凛,“秋果?”

“义父——”秋果跪下,悲泣。

“是杀义父吗?”苏秦轻声。

“是雕台要杀义父,说是大王旨令!”

苏秦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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