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不是清晰的记忆，更像是烙印在血脉深处的本能碎片：冰冷光滑的、非金属非石质的巨大结构轮廓在黑暗中一闪而过；意义不明的、如同无数人重叠在一起的痛苦嘶吼在耳边炸响；一个庞大到遮蔽整个天空的、无法形容其形状的阴影投下令人窒息的威压；最后，是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宏大声音碎片，伴随着强烈的排斥感，轰然炸开：

“……基因序列……偏差……失败品……清除……”

“呃啊！”林夜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整个人如同被重锤击中，蜷缩在地上，指尖凝聚的血光瞬间溃散。剧烈的头痛让他眼前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大口喘着粗气，冰冷的汗水浸透了衣服，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而不受控制地颤抖。

失败品……清除……那冰冷的声音碎片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混乱的脑海里反复回响。

这就是血契能力的真相？

这就是他们这些“实验体”最终的宿命？来自那古老存在的……清除指令？

剧痛稍缓，林夜艰难地抬起头，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眼神里残留着惊悸，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点燃的、冰冷刺骨的火焰。

他缓缓摊开手掌，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指尖还残留着一丝血能的气息。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恐惧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必须变强。不惜一切代价。

无论挡在前面的是丧尸，是血契教团，是基地首领的隐瞒，还是……那俯瞰一切的、冰冷的古老意志。他需要力量，足以撕开所有迷雾、足以对抗一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