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问动风雷,一念起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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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神经内科主任办公室。

曾经属于张国栋的权威与荣光,此刻都化作了满地的烟蒂和一室的死寂。

他像一头被斗败的公牛,瘫坐在椅子上,双目赤红,布满血丝。那张油腻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半点平日的威风,只剩下屈辱和怨毒。

他想不通。

他从业三十年,一步一个脚印,靠着熬资历、拍马屁、打压新人,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他早已将医院里那套论资排辈、看人下菜的生存法则玩得炉火纯青。

可今天,他所有的经验、所有的权威,都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实习生,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碾得粉碎!

他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没背景没资历的穷小子,能一步登天,得到连他都梦寐以求的、来自赵书记的青睐?

嫉妒和怨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张国栋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他接起电话,声音嘶哑而谄媚。

“喂,表哥……是我,国栋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而威严的声音:“国栋啊,我刚听说,你们科室今天出了个大风头嘛。连赵书记的夫人都敢诊断成精神病,你这个主任,当得很有魄力嘛。”

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张国栋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急忙辩解道:“表哥,你听我解释!这事不怪我,是……是科里一个实习生在捣鬼!他……”

“行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不想听你的废话。赵立人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他既然认定了那个实习生,你就别想再从医术上找回场子了。我现在问你,那个实习生,在整个诊断和抢救过程中,有没有任何程序上的瑕疵?”

程序上的瑕疵?

张国栋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骇人的亮光,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对啊!程序!

他激动得声音都开始发抖:“有!有!表哥,太有了!那个叫萧天的小子,他只是个实习生,连执业医师资格证都没有!他擅自对危重病人进行有创操作(针灸),这是严重的违规!他还绕开我这个科主任,私自给检验科下单,加做检测项目,这更是无组织无纪律!表哥,这件事如果上纲上线,足够让他被全行业封杀!”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才慢悠悠地再次响起:“很好。你立刻以科室的名义,写一份详细的情况说明,重点就放在‘违规操作’和‘潜在风险’上。记住,不要掺杂任何个人情绪,要显得客观、公正,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医院的规章制度和医疗安全。然后把这份报告,递交到医院的纪律委员会。”

张国栋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我明白了表哥!我就是要让他知道,在省一院,技术好没用,懂规矩,才是最重要的!”

“这就对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满意的笑意,“至于纪律委员会那边,我会打招呼的。放心,扳不倒他,也得让他脱层皮。一个连行医资格都没有的实习生,就算天大的功劳,也扛不住‘违规’这两个字。”

挂断电话,张国栋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仿佛又找回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萧天!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会看病吗?

我倒要看看,你是能大过医院的制度,还是能大过这吃人的规矩!

……

省第一人民医院,门诊大楼前。

章知瑜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戴着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却自成一道清冷的风景线。

作为省电视台的王牌记者,她跑过地震灾区,卧底过黑心工厂,揭露过无数惊天黑幕。她敏锐的直觉和刨根问底的职业习惯,让她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完美”的故事。

而今天这个“实习生逆袭成神医”的故事,在她看来,就完美得有些过头了。

她没有急着去住院部,而是像一个普通的病人家属,在门诊大厅里转悠起来。耳朵,则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周围的各种声音。

“听说了吗?神经内科出大事了!一个实习生,把所有专家都给干翻了!”

“何止啊!我表姐就在那科当护士,她说那个实习生长得跟明星似的,几根银针下去,死人都给救活了!神了!”

“切,你们这都过时了。我听说的版本是,那实习生其实是京城某个国医大师的关门弟子,这次是下来体验生活的!”

各种版本的流言,在医院里发酵、传播,一个比一个离奇。

章知瑜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故事被传得越神,往往意味着真相离得越远。

她走到导诊台,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惊艳的俏脸,对着一位年轻的导诊护士露出了一个职业性的甜美微笑。

“你好,我能打听一下,神经内科的萧天医生,现在在哪里吗?”

十分钟后,章知瑜站在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手里已经多了一份关于萧天的基本资料。

江州医科大学应届毕业生,成绩优异,出身普通,无任何背景。

资料简单得就像一张白纸。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被不远处一个从住院部走出来的身影吸引了。

那是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便服,背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他看起来很疲惫,清瘦的脸上带着一丝苍白,正低着头,步履匆匆地往外走。

但他那挺拔的身形,和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清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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