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不见……

沈逸从梦中惊醒,全身湿透,他猛然翘起身,梦里姜禾对他说再也不见,摸着心窝疼。

房间门被人毫无预兆地推开,王爱媛笑得甜美,“给你热了杯牛奶,趁热喝。怎么样,头还疼吗?”

她看了眼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背包,又说:“从昨晚起你就一直抓着它,里面是有什么宝贝不成?”

这是姜禾新换的双肩背包,昨晚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那个女人会在那个节骨眼儿上出现在酒店。他确实醉了,倒不至于醉到人事不省。下意识抓她那把人没抓到,只留下了这个包。

失神只是刹那,沈逸勉强笑了笑,“有吃的吗?”

王爱媛显然乐在其中,心花路放道:“等着,本姑娘这就去给沈公子洗手作羹汤。”

待房门再次关上,沈逸伪装的笑脸轰然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冷漠。他打开书包,几份被揉得皱巴巴的合同映入眼帘,可见当时情况之紧急,其实如果她没有出现自己会更早拿下这几份东西,她出现后他反倒不敢轻举妄动了。

钱包里只有些零钱,连身份证和准考证都不在,应该是怕弄丢影响查成绩所以锁家里了,她一向懂事谨慎。夹缝里放着张大一寸的照片——他和她的,去年去山上约会,雪地里拥吻。

还有他被人碰在地上他们曾经一起去修过的手机,屏幕又碎了。

不知看了多久,沈逸掏出兜里的备用电话,拨通了110。

“警察局吗?我要报警,这里有人涉嫌雇凶伤人,非法制作假合同,试图窃取公司机密,蓄谋非法转移公司财产,人在新世纪北庄二栋三单元。”

王爱媛做好饭菜,沈逸已经洗漱好,正坐在她家客厅里悠闲地看着杂志。他人好看,坐在哪儿都是一道风景线。

“过来吃饭吧,我的沈公子。”,她笑着说。

沈逸头都没抬,冷冷一句,“你多吃点,以后没机会了。”

王爱媛脸色陡然一变,“你什么意思?”

沈逸挑眉,嗜血般的眸子像发出的x光射线,盯得人无处可躲,“多行不义必自毙,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只手遮天?你和你的父母,接下来不仅要承担你买凶故意伤人甚至是杀人的罪,还有你们企图诈骗,以及非法转移我公司财产的罪……还有更多,你留到警察局说罢!”

王爱媛难以置信,疯狂地摇头,“不,不,我没有,你没有证据,你没有!”

警报声逐渐由远变近,沈逸没所谓勾嘴一笑,漫不经心云淡风轻说道:“我既然出马,就不做没把握的事。你和你那帮持刀的伙伴,等着牢底坐穿吧。你们那晚怎么对待姜禾和她的家人,之后有大把时间在牢里忏悔,慢慢享受。”

“不,我没有,你污蔑,不是我,是王浩自愿的,警察也是这样说的……你好狠的心,不爱就算了,为什么这么残忍要把我送去吃牢饭。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不是恨到连高考都不看她一眼的吗?你那天明明说你们已经彻底结束了的,为什么,为什么沈逸?你要抓我昨晚就可以为什么要跟我回来?”

“因为你这里有证据,有你联系王浩的证据。如果我是你,早就应该烧掉,而不是留着炫耀自己的胜利。”,沈逸自兜里掏出从她家翻到的信件说道。

只是,再多的惩罚也换不回姜禾被伤害的事实。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一天不进去,他就是把姜禾拴在身边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对付她。所以在找到证据把他们弄进去之前,沈逸只有这样做,只有冷漠才能换得她一时的安宁,虽然那又是另一种残忍,至少好过姜禾被威胁得好。

事发第二天他就从周瑜然那里得到了消息,可当时他父亲尸骨未寒还没下葬,集团内部血雨腥风等着他排忧解难……他能做的只能是差人先暗中观察。

忙了半个月才算挤出一丝丝时间,回来考试只是走走过场,他更想将这群丧心病狂目无章法的人,用最正确最明智的方式绳之以法。

搜集到的证据,警察带走王爱媛的时候沈逸一并交给了他们,又跟着去公安局做了半天笔录。与此同时王爱媛父母那个传媒公司涉嫌违法经营和诈骗等罪,在帝都被抓的消息直接上了热搜。

一切尘埃落定,作恶的人终于受到了制裁。

沈逸一刻也忍不住,趁着姜禾爸妈都在,他要赶紧登门拜访!买了一车厢的礼品,还特地穿了身新衣裳,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她家大门口……

然而只见他家大门紧闭,就连门前的盆栽都无影无踪。

“您好,我是姜束的朋友,他们家人呢,您知道去哪儿了吗?”,沈逸随便问了一个路人。

“我认得你小伙子,你住他家隔壁吧?沈少爷,这说起来啊,上次嚼舌根是我们的不对……哦对对对你问姜束一家是吧?他们走了,他爸妈这次被吓惨了,不敢让子女再留在老家了。这不,趁着姜禾高考完,带着姐弟两人一同出省去了。”

王婶喋喋不休说完,沈逸感觉自己心脏就快停止跳动,顿时心慌意乱,像被十道天雷滚滚击中,死的心都有了。

他忍住剧痛小心翼翼问:“他们……还回来吗?”

王婶看了他一眼,脸色惨白惨白的,寻思这得什么朋友,感情好到这般难舍难分?

她说:“这个姜妈妈倒是跟我说过,怕是不回来了。姜束伤了这里,”她指着自己头,又说,“很难再继续上学,就算要上也是一年半载后的事。今早他家收东西,能带的带走,不能带的全送给乡里乡亲们,应该是不打算不回来了。”

沈逸脸色更白,手速飞快在备用机里输了一串号码,打过去……关机!

他手上的东西无力垂落在地,问:“您知道姜爸姜妈在哪里上班吗?”

“这倒是不晓得,只说在江浙一带,具体在哪里没人知道。”

他看着自己租的别墅门前,去年满天飞雪,他们在那里堆雪人……再看向天台,也是鹅毛大雪,他为她带耳钉,说是定情信物,拥吻……初/夜。

那天接到分手电话,他虽然不知道当时的实际情况,但不该疾言厉色骂她,不该那样固执的。早知道她要走,昨晚包厢里第一眼见服务员是姜禾时,就应该争分夺秒拥她入怀……她竟狠心得说走就走,铁了心了无音信。

“不可否认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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