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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原重生生亦由你,死亦由你,他的死劫,就是你!”

生亦由她,死亦由她。因果轮回,上天何其公正,如此安排他们的命运。

见她忽然不言不语,原重生忍住剧痛,想要拉她,却被她挥开手。力气很微弱,却带着异乎寻常的坚决。

“不要理会他们的话!”原重生焦急地椅她,怕她变了心意,抛弃他,重新和他对立,“生也好,死也好,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什么死劫!”

眼睛好像又在流血,她伸手去抹,却不是。颗颗泪珠断了线,血泪混成一片,再也分不清。

“流光!”伏在地上,运天高声叫道,“当年你逐原重生,立下的誓言,莫非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记得,她都记得。她说过,如果原重生真应了天命,危害师父,危及朝廷,她会亲手杀了他!

可是,她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呀!

她的犹豫,她的心软,她的取舍不定,她一分一分投下去的情感,再也收不回。

如果没有她的介入,原重生早已不在世上;如果不是她的干涉,师兄不会因为原重生而腿瘫残废;如果没有她的存在,溢彩不会对她恨之入骨……

她已经对不起太多的人,她愿意抛下所有的一切,不再去理会过往恩怨,安心随原重生远走。即便是死,死在他的身边,死在他的怀中,也能安然而去。

可是为什么,她却是原重生命中注定的劫数,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重生——”心在痛,她伸出手,从他手臂下绕过,紧紧搂住他,细细呢喃他的名字。

对她的举动有几分惊喜,原重生心中释然,单手回抱她。

一个吻落在他的唇上,冰凉凉地,有几分浸骨。

正在与围困的宋军厮杀的刘闻冰见他们相依相偎的样子,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表情忽变,劈掌挥开一名宋兵,趁着间隙,提高了音量提醒:“原重生——”

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一道白色的光芒从流光手中弹出,怔愣之间,原重生已经被震飞开来。一道白色的屏障将众人和内中的流光隔绝开来。

太阳忽然隐没不见,天地骤然黑暗下来。白昼变成黑夜,眼前的变故使众人停止了打斗,火光之下,惟有白光显眼异常。

“流光,你要做什么?”原重生大惊失色,扑到光弧旁,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接近流光半分。

“重生——”流光仰起脸,对他微笑,“我累了,既然劫数难逃,我用我的命,来抵消一切的罪孽好了。”

“不要!不要!”惊恐地看着她慢慢向深渊移动,原重生奋力大叫,手中紫光浮现,却无法穿透屏障。

运天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无法言语。

溢彩的手,握紧了手中缰绳,指尖陷入肉中,也浑然不觉。

“即使你死了,也阻止不了什么!”玉离子在说话,可是嗓音却剧烈地颤抖着。

流光坐定在悬崖旁,风势强劲,她被绢带束缚的长发,上下飞扬。仰头凝望天空黑幕,她开口:“无论是谁胜出,结局都不是我所乐见,倒不如化身而去,两不相欠。”

白光一闪,余音犹在,崖边人影却已然消失不见,一切归为平静。

白色屏障逐渐退去,天地光亮骤起,阳光普照,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

“流光!”原重生跌跌撞撞扑到悬崖边,山涧之间白雾皑皑,万丈深渊,只有回音缭绕,不见人影。

怎么可以,怎么能够,她如何能狠心丢下他一人化身而去?明明说好了,跟他走,作他原重生的妻子。海角天边,抛下所有的一切。说什么两不相欠,她欠他,欠他一个承诺的呀!

他手探向悬崖,掌中余温犹在,风穿过指缝,如她缥缈的声音。

“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吗?”

骤然收手,五指紧紧扣拢,“是生是死,是人是鬼,上天人地,我也要与你相随!”

江山与他何干?没有她,他万念俱灰,生无牵挂。

“原重生——”

有人在唤他,他失神地回头,看不远处的刘闻冰,“我的心结已解,为何换来的,还是生死两重天?”

刘闻冰盯着他悲绝的深情,抿紧了唇,片刻之后别过头,不再言语。

“连你也无法回答。”原重生凄楚地笑了,目光一一扫过玉离子、溢彩、运天和许承风,“上天既要灭世,少我一人,又有什么关系?苍天所选之人可以有万千,而我原重生,所要之人只有一个,为何如此艰难?”

纷繁芜杂已经困扰他太久,随她而去,即使是魂魄相伴,也好过在世上独自煎熬。

原重生,因缘相遇,因她而重生……

重生,重生……白雾之中,她若有似无的笑容展现;空旷之间,她清冷的声音在呼唤;闭上眼睛,她白色的身影萦绕。

原重生深深吸气,手指扳住崖边,随后纵身一跳,将一切抛渚脑后,跃下万丈深渊,寻她而去。

身后惊叫声不断。风声,在耳边呼啸,他浑然不觉,只顾轻轻呢喃,似在对她诉说:“流光,我来了……”

他与她之间,再也没有阻碍,从此以后,再也分不开,拆不散……

尾声

宋德佑二年,元军大兵进犯。宋元两军于鲁港、丁家洲一带开战,宋军全线溃败,水路军主力瓦解尽殆。元军进陷临安,—统天下,宋灭亡。

元至元三十年,天下太平,战乱不见,繁荣日盛,大都城内,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

茶肆中,小二热络地跑前跑后,茶客们三三两两地围坐,津津有味地听着说书人说书。

“话说电光火石之间,他锁定远处与他对视的大将军,手握成拳,猛地向前一推,盾牌之中,紫光如过无人之境,穿越重重黑盾……”

店掌柜趴在柜台上,心悬得老高,紧张地听着说书人说到最精彩的部分。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他视线中,敲了敲柜台,吓了他好大一跳,禁不住跳起来。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站在柜台外,压低的斗笠几乎遮住了他整个脸,看不到真切容貌。

“掌柜的——”男人对声音很低沉,从腰间摸出银两放在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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