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饭店别宴
又过了一周左右,某日晚上。这时节,已是寒冬腊月,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日子,冷风劲吹,好像都要把人脸上的肉刮下来似的凛冽。这天没有下雪,地上的雪,原来也是有些,由于朔风卷起尘埃,把大雪污染得黯然失色,加上没有月亮,那远在天上的星星又很稀少,显得格外地渺小,光芒极其微弱,根本照不到人世间,整个大千世界,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在某个小饭店的一个角落里,有六个人围桌而坐。这六个人有所谓的‘一小撮’:二陈、孙海、韩伟。还有个女民警余英兰,另外一个是局里的治安民警齐有峰。
桌子上面有八盘菜,很丰盛,有白酒、啤酒、饮料、香烟。六个人的情绪都不高,都很低落,没有人说话,会吸烟的都在吸烟,不会吸烟的在默默地沉思。整个小角落的气氛沉闷、郁结。这种局面持续了十多分钟,终于有人说话了,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陈海江看了每个人一眼,他说:“今晚咱们四个同事送三哥和孙海老弟。在座的除了三哥的岁数比我大之外,都比我小。所以,我就来主持今天这个别宴了。”在座的人,听了他的话,没有人说什么,也就是默认了陈海江为今日别宴的主持人。陈海江振奋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又开言道:“三哥和孙老弟虽然调出了公安战线,今后我们不能在一起干工作了,但我们的感情还在,为了祝三哥和孙老弟在新岗位的开始和我们的友谊长存而干杯!”
他说完,大家都站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杯说:“干杯!” 陈忠孝和孙海齐声说:“谢谢各位!”大家一饮而尽,然后坐下。韩伟站起来了,给大家斟满酒。韩伟个子很高,他是个山东人,相貌是典型的山东人的特征。他说:“咱们哥们这几年在一个单位,处得相当不错。现在,陈三哥和孙老弟虽然不在公安局了,但是,不管他们去哪个单位,我们都和以前一样,有难同当,有福共享。来,大家再喝一口!”
大家说:“对,有难同当,有福共享!”陈忠孝和孙海异口同声地说:“谢谢,谢谢!”大家都喝了一大口。这样之后,大家的心情似乎开朗了一些,说到了几人相处数年的友情领域,自然的就勾起了情绪。女民警余英兰也站起来给大家斟酒。她的个子不高,也就是一米五十七左右,她是个圆脸,脸色较白,像个蒙古人。
她说:“我是个女同志,这些年来,三哥和孙老弟及大家没少照顾我,无论是工作上还是个人事儿,都是帮助我,我在这里表示衷心的感谢,不管调出的和没调出的,今后没说的,祝三哥和孙老弟心想事成,工作顺利!祝在座的各位万事如意,合家幸福!”
大家齐声说:“说得好,这是大家共同的心愿。干!”是啊,今后,是不能在一起工作了,但不管在哪里,不都是有着共同的心愿吗?这心愿,就是求顺利,求安康,求幸福!余英兰又说:“说实在的,三哥和孙海都是热心人,人也都直爽。尤其是三哥,更是个好人,这些年来,我管户籍,总在局里,大事小情,我都看在眼里,那三哥助人为乐的事,可真是不少哇。”
韩伟说:“就说那个死去的刘万才吧,他是因为那年牧羊场水泵坏了哦,工人下井没有空气中毒昏迷在井下,刘万才值班,他就下井救人也中毒,差点儿没见马克思,命是保住了,却做病死去了——”
陈海江听到这里,打断了韩伟的话,说:“他死了,家里剩下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局里领导都没人管,三哥却常去照看,有啥困难就帮解决。这事,谁不知道?那刘万才的老婆丁爱玲和大儿子刘会春,到现在对三哥夸个没完呢。”
其他人,都点点头,回忆那过去的事,对陈忠孝充满了赞许之意。陈忠孝却不在意,他说:“这没啥,应该的,怪可怜的,咋能瞅着?”孙海接着话茬说:“你说这局里领导,都是些什么玩意?哪里关心群众?那刘万才也可以说是因公殉职,可谁承认?就不这样,人死了,还不关照一下遗属?这些领导,都该撤职!”
韩伟说:“这领导的素质,都不如普通老百姓呢,看看,咱们三哥就比他们强百套!”几个人又都议论了一会儿。孙海说:“这领导的素质起止是不如普通老百姓,我看哪,他们有些人呢,实在是够撤职查办的了,一天天,他们都干些啥事?有正事吗?你们说说?”孙海这一开口,大家又都七嘴八舌地说起了局里的领导了,当然了,不是个个领导都那样的。
韩伟又说:“这样的领导,不是一个两个的,咱们局里,县里的局里,再往别处看看,真是有些呢,要不,怎么会这样呢?他们不干正事的,整人的,勒大脖子的,贪污受贿的,乱搞女人的,甚至是挂码子的,不是都有吗?哪一种少了他们的身影?”
陈海江听到这里,嘿嘿地冷笑不止,孙海看见了,就说:“陈二哥,不管怎么地,你还当过一段副局长,这些事儿,你是比我们更知道得多哟。”陈海江说:“这个嘛,一点儿也不奇怪,这些个蠹虫,都在腐蚀着咱们的党哟,可惜他们还位高权重呢。哼!”
陈忠孝听了,有了感触,他说:“可是呀,人家咋都没咋地,不像我们几个被撵出来的人,唉,这种事儿,真是没法说的。”孙海说:“真是他妈的气死人,他们不干人事,啥事儿都没有不说,还提溜着大嘴叉子,喷着唾沫星子,净说别人,哼,一开会,那可是道貌岸然,满口的马列主义领袖思想。”
余秀兰说:“我看哪,咱们几个都是平平常常的老百姓,虽然二哥当了一段副局长,如今也摘掉了乌纱帽,也就轻松了,咱们随便说吧。”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停下来。齐有峰站起来,也给大家斟酒。他个子较高,梢胖,二十七八岁的光景。浓眉,大眼。有点儿帅气。
他说:“刚才各位已经说了不少了,我也不重复了。这里我的岁数最小,我到局里才三、四年。这几年里,得到三哥和各位的帮助不小,尤其是三哥,是手把手地教我,可以说,他就是我的师傅,我就是他的徒弟。我敬三哥一杯,表示我真诚的谢意!”
前面几个发言的人,在局里的时间都比较多一些,人也磨练得成熟一些。而这个年轻一点儿的民警,他还不成熟,他的阅历尚浅,还得有人指点,这个人就是被调出的人,可惜啊!齐有峰和陈忠孝碰杯,两人都一饮而尽。
齐有峰又说:“现在,我师傅调出去了,我,我心里”,他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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