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响叮当
钏,八对如意云头簪,耳垂明珠,项上一串红宝石镶就的链项,越发衬得肌肤如雪。与新婚时那凝重的色彩截然相反,又是另一种的惊心动魄。
李沛年纪大,回神也快一些,低头咳嗽一声作为掩饰:看这样子就知道,是个能跟太子妃打起来的主儿。
萧深浑身都僵硬了,眼皮都不眨一眨,郭靖连戳了他好几下,心里咯噔一声:妹,不会看上了吧!郭靖得承认,郑琰很漂亮,他也,咳咳,不可说。不过,因为事先知道这是亲戚,已经有了一点心理防线,暂时还把持得住。咬咬牙,一手拉拽着萧深,一手瞄准了萧深背面中间鼓出的曲线上狠命一掐,口中还说:“新妇快来看看,这是当日的男傧相。”
萧深被掐了个哆嗦,郭靖已经按着他的脑袋去瞅地了:“快拜嫂子。”妹!老子只想蹭顿饭,结果遇上这个二货,坑爹啊!这顿饭吃不好了,还得看着!
萧深强忍着抬头的冲动,甩开郭靖,弯腰一礼,完全说不出话来。郑琰大大方方地还了一礼,笑语盈盈:“当日真是有劳了,郎君还说,要是没有十一郎,他真没法儿囫囵个儿到跟前了来。们娘家,有这么凶么?八郎,五嫂不凶,对吧?”
笑语入耳,萧深觉得腿上从骨头里往外泛酥。郭靖道:“十一郎见到漂亮娘子害羞了。对,七姐一点也不凶,她残暴不仁。”
郑琰见萧深端方君子样,场也多,也不好意思拿家好孩子开玩笑,只听郭靖苦哈哈地道:“小时候头上七个姐姐,再加一个娘,知道有多惨么?”苦逼死了,十一郎欠情欠大发了,拿自己的苦逼史来替拉注意,要绷住啊!
郑琰掩口而笑,池修之复为她一一介绍。李沛年纪最长,郑琰笑道:“外祖母家见过尊夫,是极爽快的一个呢。”蒋睿又是另一种不同,郑琰敢打赌,他腰间那块玉佩,历史起码五百年,而且,这五百年间这块玉佩都姓蒋:“许久未见阿宝了,她还好吗?”
一个一个的,她都能找出话来,多是拉拉家常,对这些的亲戚都能说出一二来,不由让心生亲切。
阿肖来报:“娘子,准备好了。”
郑琰又邀大家入席。
宾主坐定,池修之举杯:“夫妇新婚,先谢诸位到贺。”众一起举杯,痛快地干掉了,朱寰一抹嘴,嗯,这酒喝起来果然痛快。池修之的第二杯酒,是为大家的友谊干杯,第三杯,乃是展望未来。
鼓乐齐奏。
池修之他老婆身边,那就是雷达全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十一郎的小眼神儿小表情,尼玛太熟悉了!当年池修之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爪子里捏了一把汗,再看郑琰,她还没什么察觉,问于镇海家七岁的小女儿于菁:“都干什么呢?什么时候带来看看。”
郑琰跟于镇海聊了几句,亦是举杯:“这里,们怕也不得放开了说话,去看看厨下酒食。”说着,一饮而罢。又一福身,微笑着扶着侍女出去了。
李沛个老八卦老精,当然看得到萧深的样子,这个表情,啧啧。池修之娶了个好老婆啊!唔,池修之长得也不坏,大概能守得住这个老婆吧……真是的,如果不是丞相的闺女,谁家有这样一个老婆,都要担心被惦记吧?
池修之好心请客,给自己招了个情敌,憋屈的心情,真是让同情。更让同情的是萧深,同情:郭靖。
郭靖为了看住他表弟,连敲诈都忘了,第二天又跑去看萧深:“作这个死样子给谁看呢?昨天都快要喝吐了!家都看眼里了。”
萧深拍地抬头:“她看眼里了?”
郭靖吐血:“除了那谁,别都看到了。”
萧深继续装死。郭靖推他:“好歹收敛点儿,不然叫池郎怎么办呢?天下女多着呢……”BULABULA一大堆,萧深才道:“本来都想放下了,昨天一看到,又……”
郭靖果断地起身,反正他又不萧深的妈,用不着他管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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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琰是完全不知道这些的,她又宴请了两回,这里倒没有什么狗血单相思了。郑党内部对于这位凶残的女士,敬佩有之,爱慕全无。随着郑琰的出嫁,池修之夫妇郑党内部,又有了新的定位。甚至很多猜测,郑靖业的子孙沉稳有余、锐意不足,将来池修之这个女婿要顶大多。与池氏夫妇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郑琰也没忘了汤小弟的事情,李幼嘉给她出了个主意:“将作那里归老米管,他是个现管的,顶用。”
这位米先生曾经是李俊的副手,因为工作认真,郑靖业把李俊踹走,让他做了一把手。郑琰与他不太熟,李幼嘉毛遂自荐做了个中。汤小弟很快就从将作那里退了出来,三转两转,归了郑琰门下。郑琰也与这位“老米”慢慢熟识了起来。
随着李小弟的到来,郑琰的算盘也做出来了,算起账来算盘打得叮当响,干劲儿十足地又亲自排演歌舞。教坊里的教习只教些寻常曲目,不够新鲜。郑琰想要个压轴的特色菜,还得现想。她倒是有一个想法,搬一下大名鼎鼎的千手观音嘛!
悲剧的是,穿越前她又不是学音乐的,穿越这么多年了,对歌舞本身只有些模糊的印象了,想要排得一模一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有现排。
幸尔她这辈子的音乐课还有学,歌舞也会一些,又有教坊专业士作教习,花了些时日排了支风格相似,细节当然会有区别的舞曲。也令教习耳目一新,干劲十足地表示:“有生之年能排出这样一支曲子,死且无憾!”
舞伎们也很欢欣,对于身自由的限制也没那么多抱怨了,有门手艺能吃一辈子呢,即使年纪大了,会跳这支曲子,还能当教习。
大家一齐努力之下,终于搬离熙山之前有了初步的模样。
郑琰还是不满意:“不够整齐!再练!”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阿肖阿庆是坚持执行她的命令的,教习也想尽善尽美,舞伎们继续咬牙苦练。
杜氏是最怕女儿没事找事的一个,听说郑琰把舞伎关起来练新曲,预计一关半年,就把郑琰给拎了来:“又弄得什么鬼?!”
郑琰莫名其妙:“近来家里好好的啊,除了跟大家说说笑笑,别的事可都没沾,他们朝上考詹事府,到东宫跟太子妃玩,也是一句话都没插,一个主意都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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