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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话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像梁松这等陪着曾公子偷偷来中原的,是势必要选择闷声发大财的,可是蒙战少年意气,只觉得扬名天下才是最威风的事,抢梁松之前喊:“扬名天下!”

依稀猜到曾公子身份的严邈之、范康等都替梁松头疼。

梁松瞪了蒙战一眼,月娘忙拉着蒙战的手,温婉地笑道:“孝子家不懂事,不知闷头发大财有几条路子?能直接拿了银子走吗?有多少银子可以拿?”

金将晚原不曾注意到有女子,听月娘说话,心想这女子倒是不俗,于是看过去,见那女子白净的脸上虽有一道肉红伤痕,但举止从容、神情坦然,就说:“可以拿银子走,也可以做官。至于范神仙、花老前辈,们乃是早太皇上跟前挂了名的,要如何给们论功行赏,要看太皇上的意思。”

谁能当真看轻名利?况且又是自己出生入死换来的理所应当有的名利。

众听金将晚说话理,便将昔日的抑郁之气抛弃,除了玉破禅依旧不甘不平,其他都心满意足,重新客套地见过金将晚,便细细问他朝中之事。听说英王的马匹忽地齐齐拉肚子,梁松会心一笑,马是他们卖出去的,为照料骏马送了几个厉害的马倌过去,定是马倌收到消息,给马匹下泻药;又听说滁州轻易地拿下了,众又不禁为那连名字也没多少知道的滁州知府云夫叹息连连,齐齐怂恿金将晚上折子给云夫请一道牌坊昭彰她的功德。

一更的梆子声响起,等众散去,金将晚暂且与金折桂、金蟾宫姐弟住一间屋子里,金将晚眼瞅着金蟾宫、金折桂一起泡脚,又见金蟾宫体贴地给金折桂揉耳朵,待久别重逢的激动散去,莫名地有些尴尬。

“母亲家可好?”金折桂想起孩子丢了,两口子大多会互相怨怼的事,就握着金蟾宫的手问。

果然金将晚脸色非常不好,犹豫再三,才说:“母亲她……去佛堂住着了。”

“父亲撵的?”金折桂想起金夫家要吃不少苦头,不禁心中一酸。

金将晚先沉默,随后说:“不是撵的,是母亲她自己要去住。”

“那就是父亲、母亲吵架之后,母亲去佛堂住的?”金折桂想想,儿女都丢了,没敢怨金将晚,那金夫定然是千夫所指了,换做她,她也情愿去佛堂住着。

金将晚见金蟾宫囧囧有神地看他,避而不答,转而问:“怎么带着蟾宫逃出来的?跟着们的奶娘、姨娘呢?”

“遇上乱子,们两个是拖油瓶,他们要甩了们。看他们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顺着他们的意思,放他们走了。”金折桂淡淡地说,拿着帕子给金蟾宫擦脚,然后慢慢给自己揩干双脚。

金蟾宫趿着鞋扑倒金将晚怀中,“父亲,打胜仗了?”

金将晚点头,因一时想不出什么法子来补偿两个因他们夫妻大意流落外的孩子,就问金蟾宫:“蟾宫想要什么,等回了家,父亲都给。”

“吭吭。”金折桂清了清嗓子,然后挠了挠头。

金蟾宫忙搂着金将晚脖子说:“不要姨娘,钟姨娘抢长命锁,还带着抓们。”见金将晚脸色不好,忙下意识地搂着金将晚的脖子,拿自己的脸去贴他的脸。

“……魁星……”金将晚蹙着眉头,万万没料到金蟾宫会说这话,一眼就看穿是金折桂教唆的,就又看向金折桂,“孝子家家,管这些事像是什么样子?谁家的女儿会管父亲的房里事?”

金折桂擦干了脚,盘腿坐床上道:“谁家的女儿会管带弟弟逃亡的事?们是吃一堑长一智。丢了们,家里姨娘们没挑唆父亲跟母亲斗嘴?”

金将晚一时语塞,又看金蟾宫已经使出了撒娇胡闹的手段,待要严厉地叫金蟾宫收敛一些,又因儿子是失而复得的,不忍苛责,只能由着他吊他脖子上撒娇。

金将晚模棱两可地点头,然后对金折桂说:“钟姨娘的事,回去别多嘴。”

“……没新姨娘就不多嘴,要是敢有新的,反正钟姨娘是祖母给的,祖母说过她最忠心可靠,就捡着多的时候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来,看祖母怎么办。”金折桂揉了揉腿,小心地床里躺下,冲金蟾宫一招手,金蟾宫立时从金将晚身上下来,爬到金折桂身边躺着,又拍了拍床,示意金将晚快过去睡。

“这孩子——”金将晚待要训她一句,又有些力不从心,依稀觉得金折桂、金蟾宫的性子都野了许多,再不是家时的乖巧模样,颇有些野性难驯。

金将晚草草地洗了脚,床边躺下,听金折桂跟金蟾宫讲了个什么悬狸、小王子的故事后,金蟾宫就呼呼睡去,于是出声道:“晚饭时,大家都劝叫习武。”

“嗯。”

“为什么?”

金折桂不曾跟这辈子的爹一间屋子里歇息过,但万幸逃跑的时候不能挑剔食宿,于是此时虽觉别扭,但也有些犯困了,说出来的话不免有些委屈,“……原以为咱们家家大业大,就能万事无忧。如今看来谁都靠不住,不光,等蟾宫大了,也叫他习武。”

金将晚再次语塞,待要将其中的大道理细细说给金折桂听,又想她年纪还小,转而又想起金折桂旁口中有勇有谋,于是又问她:“那炸弹,是怎么知道的?”

金折桂将自己跟瞽目老商议好的话说出来,“是爷爷偷偷告诉的,爷爷说是姓金的,说出这样的话,旁对朝廷的兵马更有信心。”

“那这一路出谋划策……”

“都是爷爷跟范神仙弄的,就是替他们出个头。”

金将晚心中不信,但金折桂这话最合情合理,“过两日,叫送们回京。”

金折桂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低低地唔了一声,然后探着身子,越过金蟾宫问金将晚:“父亲,能真不要新姨娘吗?路上丢了一个,回头祖母肯定给补全。”

金将晚不喜跟金折桂说什么姨娘、通房的话,翻身只当做听不见。

“父亲?父亲?爹?亲爹?”金折桂轻声喊了四声,听金将晚鼾声大作,只能不甘心地闭上眼睛,又撑起手臂喊:“干爹?义父?”

金将晚呼啦地坐起来,黑夜里瞪向金折桂,骂道:“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亲爹都成干的了!”看金蟾宫不安稳地往金折桂怀里缩,忙重新躺下来。

“能当真不要吗?”金折桂眼巴巴地问,金将晚藏着的《西厢记》里有金夫写的书签,据说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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