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40

传闻其在摘花大典之日,入幕之宾乃是都察院御史欧阳启的嫡子欧阳云开。次日,欧阳云开要替她赎身。许她妾室之位,这本是难求之极的好事,对一个清楼女子来说,能在身子清白之际寻得良人正是最大的心愿,可却被她婉拒,只说是其出身风尘配不上欧阳云开。

由此可以看出,她并未有心攀权富贵之辈。

那么她此次不顾一切也要嫁进刘府的动机便可以将爱慕虚荣这一项给排除了。

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不是为了钱,那多数该是为了情。

北堂雪微微摇头,今日刘庆天险些被怒气冲昏了头的刘严霸活活打死,她都未出房门半步,还是因为周荣琴拦住了刘严霸,刘严霸消气之后,她才露了面,虽然后来那番要为奴为婢伺候刘庆天的话说的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但若果真如此,之前为何根本没有半分阻拦?

所以,她断不会是对刘庆天有几分真心。

若是真的爱他,相信依照她的头脑,必定是知道怎么做才是为刘庆天好——一开始就不会嫁进刘府,从而害的父子二人反目,让刘庆天为难。

既不是为了钱财,也不是为了情爱。。。

北堂雪敲了敲食指,百思不得其解。

半晌抬了头,“垂丝,我问你一个问题。”

垂丝早就见她走神,“小姐问吧。”

“若是你嫁了一个人,你不图他的钱财,且你也对他无意,那会是为何嫁他?”

垂丝从这曲折的话意中明白过来,“不图财不为情,那定是有目的的了,兴许是为了报恩,兴许。。。”

话未说完,只是一笑带过,似乎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极低。

北堂雪追问道:“兴许如何?”

垂丝还是笑,半真半假的道:“不是为了报恩那定是为了报仇啊,嫁给他,然后再狠狠的报复他!”

北堂雪一怔,“你怎想到这个方面的?”

垂丝不好意思的笑了,“奴婢刚被退亲那会儿。。。其实是有过想报复吴邱玉的想法的,想了许多法子,便也将这个给想进去了。。。当时就想着搅得他家破人亡才好,后来想一想觉得太不值当了。。。”

她后面的话北堂雪再也没能听进去,脑海中旋着那句‘搅得他家破人亡才好’。。。

想到香杏在刘庆天挨打的时候而隔岸观火,在刘严霸熄火的时候,虽看似是出来调和,但始终不愿离开刘府,还使了苦肉计让刘庆天心软。撇开其它不说,不管是主观也好,客观也罢,这确实是有着挑拨父子关系的嫌疑!

而刘严霸同刘庆天矛盾的起源,也是因为刘庆天纳她进府而引发的!

这样想来,倒是真像垂丝说的那般,是想搅得他家破人亡。。。

可是一个清楼女子,哪里又会同一个将门之家结怨?

北堂雪设想了许多的狗血情节,最后都被她一一否决。

“小姐,小姐。。。”垂丝见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出声喊道。

北堂雪蓦然回神——兴许是她想得太多了吧。。。

最后却还是起了身,去了书房写了一封信。

“让人送去刘将军府,务必交到刘少爷手中。”

光萼应下。立刻寻了人前去送信。

北堂雪揉了揉额角,虽是不知香杏是否真的刻意是想搅和刘家,但有些事情还是提醒一下刘庆天为好。

剩下的,怎么选择就让他自己拿主意吧。

本就是刘家的家事,说来她不该管这闲事。但是实在不忍见刘严霸为了这等糟心之事太过伤神,这事她无从插手去管,能尽得一点绵薄之力也仅限于此了。

次日一早,便有人传来了消息——刚刚过门儿的香杏被休了。

北堂雪松一口气,觉得刘庆天还没混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垂丝大抵是猜到了乃是北堂雪那封书信的原因所致,望了一眼北堂雪的脸色。终究没有问出口。

刘严霸得见了香杏出府,休书二字无假,便又回了国公岛去。

其实之前心下不安的厉害。是真的极怕刘庆天会不管不顾的离府而去,外表是一个将军的所向披靡,内心却只是一个父亲的脆弱无力。

此刻卧床养伤的刘庆天望着手中的一纸信筏,上头虽只是寥寥几十个字,但竟是写满了整张纸。只因那字又丑又大,看起来就像是刚学会握笔的稚童而写。十分好笑。

然后他却笑不出来。

‘一边是眼见你险些丧命鞭下却只顾旁观之人,一边是养你长大的父亲和舍身护你的妻子,在你还是刘将军之子之时,你想该如何权衡?’

当时气极的他,被香杏三言两语说的,是真的有离府的打算。

可这几句话犹如醍醐灌顶,叫他霎时间清醒了过来。

特别是那句‘当你还是刘将军之子’。。。

是的,一旦离开刘府他还算什么。。。

虽北堂雪言语间并未直言,但还是叫他理解到了其中的暗示:或许香杏并不是如表面那般对他情深至极。

可。。。一想到她拿着休书离府之时的悲切欲泣的模样,就觉得怀疑她是一种极其不齿的事情。

刘庆天这边正心中矛盾之时,有小厮捧了锦盒进来。

拆开来看,正是一枚玉佩,乃是他赠与香杏的定情之物。

附有书信一封,是香杏亲笔所写,一未说被休的辛酸,二未提如今处境如何,只交待他定要好好养伤,切勿为她担心。

毕竟是男人堆里走了一遭的人,是知道如何才能牢牢笼络住男人心。

而刘庆天虽也是从女人堆里走了一遭的,却丝毫不懂女人。

一时间,心软成了一滩水,不由地想她背负着被休弃的名头,现在该是何等的受人鄙薄,该是何等的抬不起头。

哪里还有心思去想什么可疑之处。

“少爷,少奶奶亲手熬得补汤,让奴婢给少爷送来。”

有丫鬟立于珠帘之外,轻声禀道。

刘庆天闻言习惯性地想要说上一句‘倒了。’

之所以如此,开始为了防备周荣琴会恃宠而骄,而管制自己,后来则是因为委实厌烦她那副唯唯诺诺、毫无女子风情的模样,再后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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