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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星河明淡(八)

二钱一石。

两三百两在高官眼里算不得什么,却也足够普通京官一家子活上一二年,更勿论千两,在一些穷京官眼里,一千两已是天文数字。

比起“罚米”,更麻烦的是“输边”。

本身九边运粮便不易,盐引就是为了用巨大利润吸引商贾运粮到边关。商贾有组织的运粮都不易,更别说寻常人家了。

运去边关所花的路费脚钱,比米价高出数倍也不离奇。而且,还得烧香拜佛别被劫道的抢了。

被罚米的官员大抵叫苦不迭,不少人为了缴纳罚米,几乎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已致仕了的户部尚书韩文就是如此。

刘瑾这“温和”的招数,打击力度却是不小。

谢迁的幼子谢丕同样被冠以“遗失文策”的罪名,与韩文一般先是罚米一千石,输大同,后来干脆直接寻个由头黜落官职为民。

刘瑾又趁机清算了当初没彻底扫除干净的刘谢门人,以及为谢丕等喊冤的翰林、御史。

不少拒绝依附刘瑾、曾弹劾谴责过刘瑾的人也均在被罚之列。

穷翰林,穷翰林,翰林院是数一数二的清水衙门,许多都是勉强维持在京生活,如何受得了这罚米,不少人不得不举债。

这时,沈洲的青泽书院因高薪聘任授课先生而进入了这些翰林眼帘。

沈瑞又适时推出了预支讲课费的政策,又可按次、按日、按月等多种方式灵活结算银钱,帮被罚翰林缓解经济压力,因此很快青泽书院就不再缺先生了。

甚至有人肯为了更高一些的收入,“折节”去教授商事学堂、匠人学堂的生员基础课、术算课。

沈家与谢家到底有姻亲关系在,且谢迪是沈瑛、王守仁同年,谢丕也与三老爷有过同门之谊,谢丕被黜落后,沈家曾力邀他留在青泽书院,沈瑞甚至半明半暗点出留在京师可随时等待起复。

谢丕却是一贯心高气傲,便是遭此重击,也未意志消沉,拒绝了留下,执意要回乡奉养尊长。

沈家也无法,备足了礼相送他南下。

当日何泰之也跟着沈瑞去送了谢丕,回来后私下里同沈瑞抱怨道:“当初非把理六哥弄去山东,现在好吧,谢家的门人也被一锅端了,你瞧瞧,还有几个人来送他,那些人还不如留给理六哥。”

沈瑞戳他一记,道:“你这嘴上也该加个把门的。”见他做鬼脸,便严肃道:“里头的事儿多着,你不过听了一鳞半爪,别瞎琢磨。好好跟着先生读书,近来这几位先生可都是大才,可要力争三年后取中进士。”

何泰之忙点点头,又笑道:“那位宾仲的同乡林先生,确实大才,听他讲课就是通透!文章言简意赅,却精彩至极9有那个林福余也有趣。莆田真是人才辈出。”

他早就得了父亲准许在京读书,如今与戴大宾的表兄林福余一起在青泽就读,他口中那位林先生,就是戴大宾的同乡、前大理评事林富。

林富与戴大宾算得世交,当初戴大宾林福余等在西苑浣溪沙口舌惹事时,就是林富出面带着他们挨家赔礼。后来对戴大宾也多方维护。

至刘瑾欲招婿戴大宾的闲话传出来时,林富也是为戴大宾多方辩解,言辞之中不免有对刘瑾的讽刺,又因其他公事上逆了刘瑾的意思,险些被廷杖三十后下狱,还是戴大宾沈瑞相营救,最终落个贬谪罚米。

林富心中有气,并不肯接那偏远地方的小官,索性辞官,直接来了青泽书院教书。

像林富这样的官员来青泽的还有不少,遂青泽书院一时在京名声大噪,不少书生慕名而来求学。

同时也因着恁大名气,传遍了市井,许多人家供不起子弟读书,想找份工的,都听说了青泽之外,还开有个青翼学堂,分商事、匠人学堂,可以进去学手艺。

这青泽寓意润物无声,寻常百姓不懂,青翼寓意如虎添翼,却是百姓们喜闻乐见的。

听说与在柜上白做三年工不同,这学堂包学生食宿,做工“实习”之后,还有少量的月银拿,若学的快的,一年就能成为成手,“转正”后一如那些大伙计一般的月银。

百姓人家就是为省口嚼用也想送孩子来的,更何况还能拿银子回去贴补家用,不由喜出望外,纷纷送孩子过来。

因而青翼学堂的商事、匠人学堂竟出乎预料的火爆,非但生源不愁了,沈瑞还得愁是不是要扩建学校,又或者建个分校,更细致的分类匠人,如木工铁匠。

罚米新政出来后,不光是青泽、青翼得了发展良机,沈瑞还趁机发展了另一桩事业——标行。

田丰本就按照沈瑞的设想,借了开封镖局分号的名头,与杜老八一道将“顺风标行”组建起来。

年初田丰才跑了趟山东,将那边的路线铺好,不少“站点”还在建设中,他就被抽调,跟着赵弘沛去了山西。

这一路同样是去打通江湖关系,招募一些好手,为将来顺风标行的山西线做准备。

现在有了罚米事,又不少官员都是被罚输米大同这边,沈瑞就提早启动了标行的山西线——田丰打头阵料理好了沿途关系,杜老八这边掌控京中顺风标行接受粮米的镖。

只收取他们自家送粮三分之一的费用,却有专门镖师一路送到大同仓,保证一应手续办理齐全,而若是失了镖,标行还负责赔偿。

这样的条件算得优渥。

一时顺风标行也在京里大受欢迎,而通往山西的交通网也初步建立起来了。

沈瑞还私下里同寿哥建议过,罚米虽然可以缓解九边缺粮,但单纯的罚米也容易造成一地米价哄抬,尤其是罚那些致使边关粮草亏折浥烂的官员。

罚他们米粮输本地,他们自然不会选择从江南买粮过来,只会在当地筹粮。当地本就缺粮,再因他们筹粮致使粮价飞涨,苦的还是百姓,便失了皇上仁善本意。

不若改让他们做“善事”来赎罪,比如,修桥铺路,又比如山陕多旱,可让他们打井。

这些人若非中饱私囊、不作为,也不会致使仓储受损,那就从他们身上割了那些民脂民膏下来,造福于民,也是应有之义。

还有之前户部兵部曾提过为了充盈国库,让边将罚银赎罪、以及纳银升迁,也可以同样让他们铺桥修路。

先户部兵部要卖官鬻爵时,前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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