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 释放
一个小时后,这个学医的老朋友从卧室里出来时,眼睛也是红红的,不住用手点着自己的胸口,“乃仁兄,我这里痛啊,真是痛死我了。那么好的姑娘,花骨朵似的,给打成那个样子,真是禽兽不如呀!你去看看她吧。”
张乃仁进了女儿的卧室,坐在她的床边,眼睛红红地看着她。
张雅兰脸上的红肿还未全消,嘴唇也肿胀着。脸上的鞭痕还在,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更是鞭痕累累,清晰可见。身上的鞭痕更是不用说了。他拉着女儿的手,还是说不出话来。
女儿已经哭了起来。旁边的保姆忙不迭地给她擦眼泪。女儿说:“爸爸,他们好狠呀,快要打死我了。我疼得睡不着觉,就盼着你来救我。他们给我吃的是什么饭呀,猪狗都不吃。那个女特务,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凶恶极了,打我打得可重了,我真恨不得拿一把枪,一枪打死她。爸爸,你一定要跟他们算帐,我不能让他们白打呀!”
张乃仁心里痛不可忍,还是说不出话来。他后来打听了一下,女儿说的那个“女特务”,叫左少卿,在保密局里,以脾气暴戾凶狠着称。
第二天,张乃仁在紫月咖啡馆里见到杜自远时,眼睛仍然是红红的。一夜没有睡好,脸上还有一些浮肿。
自从上次在“富春江”饭店见面,因为特务盯梢而被打断后,他们对见面的方法做了一点改变。杜自远给他提了一个建议,建议他每次出门后,在半路上先进一家娼家,然后从后门出来,再到见面地点。保密局对下属的特务有严格规定,不得进入色女风艳场所。特务们只会在娼家门外等候。
杜自远笑着说:“您要是不怕麻烦,回去的时候,仍从后门进入娼家,再从前门出来,然后再回家。这样就更没有问题了。”
那时,张乃仁哈哈地笑着,用手指点着他说:“杜先生研究得可真透彻。”
今天,是他们第三次见面,继续商谈军火交易的数量和价格。
杜自远在桌边坐下来,很关切地看着他,“张先生,您今天的脸色很不好,出什么事了吗?”
张乃仁目光严厉地瞪着他,“杜先生,你可能想不到,不知道为什么,我女儿被捕,还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我一想起这事,心里就恨得不得了。”
杜自远明白了,张雅兰一定是被打得不轻。他心里非常抱歉。没想到高茂林被捕,竟会波及到张雅兰身上。